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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宫内跪在蒲团上祷告的那一对老年华侨居士,两个人的脖颈处都粘着同样的一块膏药,同时耳朵孔里也各自隐藏了一只微型无线接收器。两人同时接收到了水语的行动命令后,随即自蒲团上站起身来,双手合什,虔诚的走向了仍在敲打木鱼的那个中年和尚。
那位女居士走到了和尚的背后,掏出一包吸有哥罗芳麻醉剂的湿纸巾,扯开聚乙烯封皮,然后突然将其捂住了和尚的口鼻,男居士则紧紧地抓住其手臂肩膀和那只木槌,中年和尚用力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男居士将和尚拖向供桌的帘后藏起来,而那女居士一反老态龙钟的模样,身子极其敏捷的向内堂悄悄摸去。
木鱼声一停,安息长老停止了谈话,将手中的那块假羊皮撂在了桌子上,留意倾耳静听,须臾说道:“红孩儿,你有尾巴了。”
首长一怔,立刻警惕起来。
此时,内堂门口出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老女居士,手中拿着一包还未开封的湿纸巾,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
“大慈大悲的师父啊,求您为我的孩儿超度吧……”那老妇凄凄楚楚的说道。
安息长老平静的目光看着她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但可详细道来。”
“我的孩儿,你死得好冤枉啊……”那妇人眼睛瞥了首长一眼,然后快速的扫过桌面上的那张旧羊皮,“师父,请受老婆子一拜。”随即弯下腰来。
“免了。”安息长老伸手去拦老妇。
就在此刻,内堂的电灯光刹那之间全部熄灭了……
骤然一股疾风扫向桌面,安息长老手臂暴涨,十指如勾一把抓去,入手软绵绵并带有温热之感,似妇人胸前之物……长老大惊,紧忙缩手,内力随即往回一收,随着“嗤”的响起裂帛之声,那老妇竟重重的倒撞在了自己的怀中。
病中的长老骨瘦如柴,体重还不到九十斤,尽管武功极高,但佛门慈悲,怎可对老妇人施以重手?正在犹豫之间,那妇人沉重而肥腴的身子已经将长老压在了床榻之上,两坨软绵绵、滑腻腻的肉抵在了自己的面孔上。
“哎呦……”随着一声娇嗔,吐气如兰,长老如触电般脑中一窒,有生以来竟然第一次有力不从心之感。
与此同时,端坐在椅子上的首长耳中忽听衣袂之声,黑暗中一个物体已窜至身前,鼻子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他迅即意识到,那是麻醉剂哥罗芳的味道,化学名称是氯仿或三氯甲烷。
首长双脚蹬地,身体连同椅子一同向后飘出,“咣当”一声靠在了墙上,没想到后脑勺竟然磕在了电灯开关上,这是一种室内外都可控的双路开关。
煞那间,电灯亮了……
那位老华侨装束的男居士手中握着撕开了包装的湿纸巾,双目直勾勾的呆愣在了那儿,首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个老年女居士正爬在了安息长老的身上,居然袒露着**压在了长老的脸面上,而长老高举的虎爪手竟然还扯着半块撕裂的绣花衣襟……
“你们是什么人?”首长端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犀利的目光,平静的语气。
安息长老此刻丝毫不敢乱动,与妇人肌肤相接触,乃是佛门之大戒,只得屏住呼吸,闭住双眼口中默诵佛号,以消除孽念。
老妇人“嘿嘿”笑将起来,慢慢抬起身子,雪白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油亮亮的,原来竟是一中年丰满女子。
“长老,你乃佛门高僧,为何对妇人痛下死手?”女居士柔声的质问道。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安息长老嘴里不停地叨咕着,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
“长老,以后可不能擅动邪念啦。”那女人捂着扯破的胸襟,悄悄地将旧羊皮塞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来,满面羞怯的朝门口走去。
“死鬼,还呆愣着干嘛?走啦。”经过男居士身旁时,屁股一扭顶了他一下,口中嗔怒着说道。
“哼,站住,你们这么就想走了么?”首长冷笑着说道。
那女人手摸着脖子下面粘着的那块膏药,嗓子眼儿里嘟囔了一句日语:“速接应!”然后转过身来袒胸露乳的冲着首长莞尔一笑,道:“呦,怎么又是一个老色鬼。”
首长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把东西留下。”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腰肢乱颤,说道:“长在身上的东西怎么能留得下来呢?”
首长勃然大怒,二话不说纵身跃起,屈指如勾的凌空朝着女居士胸前抓来,招式竟与安息长老并无二致。
“快拦住他!”那女人急促的喊道,然后撒腿便往外跑,迎面与冲进门来的冯生撞了个满怀,双双摔倒在了内堂门外边。
原来守在福寿宫庙门口的冯生突见几个缅甸本地人装束的男子急速的朝着这边奔来,马上觉察到有异,于是赶紧冲进庙来报知首长,不料在内堂门口与匆匆而出的女居士撞了个正着,摔倒下去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首长的身影,于是大叫了一声:“有情况!”
屋子内,男居士挺身拦住了首长,“噗”的一声,首长的虎爪竟硬生生的插进了那人的前胸皮肉之中。
“啊……”的一声惨叫,男居士脸色骤变,低下头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前,然后腿一软,缓缓的倒下了。
首长亦是一愣,在缅甸神圣的大金塔搞出人命来可不是闹着完的,于是急忙抽回手来,灯光下,五指已经殷红滴血。
那女人摔倒在地,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庙去,却不知一撞之下,那块旧羊皮竟然无意之间滑落到了地下。
冯生捂着胸口,这撞击的力量实在太大,差点连骨架都撞散了,好在那个女人较胖,有些弹性,否则不堪设想。他边想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手下压住了个什么东西,抬开手掌一看是块旧羊皮……
格达预言!冯生大惊失色,不错,正是昨天夜里在密支那的丛林间,金道长交给首长由寒生处盗取来的那块旧羊皮,他还记得那上面的第一组数字“八三四一”。
冯生有些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这块旧羊皮有关,老祖也是为其而死的。
寒生,是自己全家的恩人……
冯生悄悄的将旧羊皮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首长,您不要紧吧?”冯生冲进了内堂,手中握着手枪。
首长没有回答,目光望向了桌面上,那块旧羊皮已经不见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安息长老依旧躺在床榻上,高举着那块破碎的绣花衣襟,口中不住的念叨着。
“长老,起来吧,那女人已经走了。”首长一脸无奈的说道。
安息长老一骨碌爬起身来,睁开了眼睛,四处望了望,心有余悸的看了下手中的花布片,如烫手般的叫了一声,扔到了地上。
“那女人偷走了旧羊皮。”首长铁青着脸说道。
安息长老一愣,喃喃道:“红颜祸水啊。”
“首长,这人已经死了,”冯生蹲在那男居士的身旁摸了摸他的颈部说道,同时狐疑的摸了摸那块隆起的膏药,一使劲儿扯了下来,竟然发现膏药内面粘着一个微型的仪器,上面还甩着一根短短的金属导线,不由得惊奇的说道,“这是什么?”
首长接过那小小的仪器看了看,哼了声道:“这是特工专用的喉头受话器,通过音带的震动调制音频信号无线发射出去,这根金属丝就是天线。”
冯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巧的特工器材,啧啧称奇的说道:“这个特工像是个中国人,难道是台湾派来的?”
“不,是日本人,竟然穷追不舍的跟到了这里。”首长联想到昨天夜里密支那发生的事儿,确定是黑泽一伙人干的。
“这具尸体怎么处理?”冯生皱了皱眉头,在异国杀了人,善后工作可是比较棘手呢。
首长转过身对安息长老抱歉的说道:“长老,事出突然,给您添麻烦真的是过意不去,此人是一名日本特工,黑泽绝不会扔下不管的,他不想引起缅甸警方的注意,导致一场外交上的麻烦,所以只要我们一走,日本人随即就会来弄走尸首的。”
安息长老淡淡的苦笑道:“红孩儿,当年你那当红军的父亲把你送来我这儿时还是个娃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天赋很高,如今果然做了大官,可是红孩儿,你一定要记住万事以慈悲为怀,切忌再杀生啊。”
“长老,对不起,方才是我误伤于他,五六年春天那次来缅甸,您已经教诲过红孩儿了。”首长诚心实意的说道。
“红孩儿,世间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循环,你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安息长老说着送首长走出内堂,经过供桌的时候,鼻子嗅嗅,弯腰伸手自布帘下将中年和尚拖了出来。
“他是吸了哥罗芳,很快便会自己醒过来的。”首长凑近前看了看说道。
“首长……”福寿宫庙门外,那几名警卫拎着鞋子匆匆跑过来了。
“长老,红孩儿告辞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首长颇有些伤感的说道。
安息长老已经打坐于蒲团上,双耳不闻,默默地诵起了“地藏经”,超度那位死去特工的亡灵。
首长叹息一声,一摆手,在警卫们的簇拥下走出了福寿宫,紧接着迅速的离开了大金塔。
第三百三十一章
披头散发、袒胸开怀的女居士疯也似的冲出了福寿宫,一路狂奔至大金塔一侧的拐角处,被小门里走出来的黑泽和水语等人拦住了,大家默默地望着她。
“东西到手啦!”那女人兴奋地叫道,一面喘着粗气。
“美智子,拿来。”水语伸出手来,淡淡的说道。
美智子伸手入怀,摸了摸,突然身子一颤,仿佛僵住了,众人的目光全部盯在了她的**之间。
“不见了……”美智子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嗫嚅道。
“不见了?八嘎!”水语怒目相向道。
“我,我想是摔了一跤,那块羊皮滑出去了。”美智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黑泽走进美智子,直视着她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缓缓的说道:“在哪里摔了一跤?”
美智子语无伦次的说道:“内堂门口,相撞……一个男人,都倒了,一定是他拿去了!”
“水语先生,目标匆匆离开了福寿宫,共有六七个人。”这时,水语塞在耳朵眼儿里的微型耳机发出了监视哨仓促的喊声。
“黑泽先生,目标离开了,六七个人,需要跟踪拦截么?”水语对黑泽说道。
黑泽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我可不想在大金塔来场血战,招来缅甸警方,走,我们去福寿宫看看。”
福寿宫大门外的阴影处,黄建国闪身出来。
“建国君,你都看见什么了么?”黑泽问道。
“那个叫什么冯生的守在了庙门口,我没能进到里面去。”黄建国回答说道。
大殿内,安息长老仍在闭目念着经文,中年和尚躺在了他的身旁。
黑泽一摆手,众人在美智子的带领下走进了内堂,发现了倒卧在地上的那名化装成老华侨的特工,胸前血迹斑斑。
“中岛已经死了。”水语蹲在地上看了一眼道。
黑泽的脸色苍白,没有吱声,冷冷的对美智子说道:“你再重复一下现场的情形。”
于是,美智子讲述了当时自己如何麻醉了中年和尚,摸进内堂,看见了桌子上的那块旧羊皮,中岛配合关闭电门,自己趁着黑暗抢到了羊皮并已经塞进了怀里。此刻,不料电灯突然又亮了,于是一切都乱了,老和尚扯碎了自己的衣服,冲出门时又与人撞了个满怀,旧羊皮就是那个时候掉的,至于中岛如何被人杀死,自己就完全不知道了。
“相撞在什么位置?那是个什么人?”黑泽问道。
美智子摇了摇头,只是指着门口处。
“是冯生,那个公安部的侦察员,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岳父的那个人,我亲眼看见他冲进了庙里。”黄建国在一旁说道。
黑泽点点头,说道:“水语先生,马上将中岛的尸体弄走,绝不能让缅甸警方介入,引起不必要的外交麻烦,明白么?以后再设法将中岛君的骨灰送回国内。”
“那老和尚知情,要不要一同处理掉?”水语请示道。
“算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庙里发生血案,他巴不得我们弄走尸体,放心吧,那老和尚是绝对不会声张出去的。”黑泽冷笑道。
特工们拆下床上的被套,合力将中岛的尸首塞了进去,然后扛起溜出了庙门。
“走吧。”黑泽一挥手,众人鱼贯走出内堂。
“老师父,不好意思,房间就麻烦您自己打扫啦。”黑泽朝着安息长老鞠了个躬,然后大踏步的迈出了福寿宫。
日本驻缅甸总领事馆。
“建国君,冯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黑泽问道。
“他原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干部,在吉林省农安县发生的一起谋杀案中,与寒生结识并结伴南下,巧的是寒生无意之中救了他的父亲,因此感激莫名,视其为全家的恩人,后来曾多次出手帮助寒生,大概也是出于感恩之心吧。但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又到了我岳父的手下做事,看样子好像还是忠心耿耿的呢。”黄建国说道。
黑泽沉思了片刻,然后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你认为冯生若是得到了那张旧羊皮,而且也知道那是恩人寒生的东西,那他是会交给首长呢,还是会想法子交还给寒生?”
黄建国想了想,回答道:“冯生此人很重义气,我想,如果我岳父并不知道那块羊皮在冯生手里的话,那他还是会交给寒生的。”
“嗯,我明白了,建国君,目前是我们离格达预言最近的一次了,旧羊皮很可能仍然还在冯生的手里,所以我们不能放弃,盯住冯生,下手就会容易得多。”黑泽说道。
“你的意思是,先不回日本了?”黄建国讪讪的说道。
“不错,建国君,拿到了格达预言,我们再回日本替你做移植手术,放心吧,我保证为你换上最强壮的黑人睾丸。”黑泽安慰他说道。
“唉,那你能不能搞到黑人运动员的蛋蛋?”黄建国无奈的说道。
“能。”黑泽满口答应。
次日清晨,监视福寿宫的人员报告说未发现异常,老和尚也没有出门去。
吃早饭时,有关中国总领事馆方面的情报也来了,首长已经定了中午由仰光直达北京的中国民航国际航班,乘客名单中还有冯生以及那几名警卫。
“嗯,很好,派人随机跟踪,另外赶紧给我和建国君订两张其它航空公司的飞机,提前赶到北京。”黑泽吩咐道。
领事馆为黄建国准备了一份新的日本护照,名字颇具深意,叫做“婺源太郎”。
上午九点,黑泽与“婺源太郎”身着黑色西装,白衬衣,腥红领带,带着墨镜登上了一架斯里兰卡航空公司的波音飞机,直飞中国首都北京。
四个多小时之后,首长一行人也登上了中国民航飞往北京的国际航班,由于领事馆事先做了安排,因此枪支也顺利的带上了飞机。
飞机上,首长始终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有说,冯生知道那是因为丢失了旧羊皮的关系,所以自己也就小心翼翼的不吭声。
黄昏时分,夜幕中的京城首都国际机场,首长与冯生等人通过专用通道匆匆走出了候机楼,那儿已经有几辆轿车在等候着了。
一名穿中山装的人走到首长面前,交给了他一个信封。
首长点点头,招呼冯生到身旁,说道:“冯生,你直接乘坐飞往广州的夜班飞机,在南昌下来,然后秘密前往婺源,严格按照着我随后的电话指示行事。”
冯生一愣,随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