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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听懂了她的话。
原来,昨天晚上不是梦!
“来,把这碗粥喝了。”老婆婆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这句话,他同样听懂了。
头脑一片混乱中,他草草喝完了粥,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刚刚东边刚刚升起的朝阳,一个念头不断在脑中扩大,“这居然是真的,这居然是真的……”
一股狂喜在胸膛处爆炸开来,他身体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
习惯性地坐到门前的石凳上,他慢慢地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昨天晚上,那个自称来自第九级文明的智脑所说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智脑教的本地语言并不多,因为素材过少,无法进行全面分析。只有十来句日常用语。
教完后,智脑告诉他,他们需要摄取大量的能量,一来给智脑提供动力,一来改善他自己的体质。
目前惟一的办法,就是吃东西,吃大量的高能量食物。
为了解决食物来源的问题,智脑提供了几个方案,根据目前身处的环境,与拥有的资源,短期内最有效的,就是打猎。
为此,智脑还教他制造一种简易的猎捕工具——弩箭。
想起那张“简易”的弩箭,傅玉坐不住了,到屋后先取了几截木头——也不知道智脑怎么知道屋后堆有木头的。
然后进到西屋,拿了斧头与一把篾刀,一捆麻绳,再将挂在墙上的一长一短两张弓取了下来。又回到门前。
见他又拿着斧头,又拿着刀子,林婆婆吃了一惊,忙上前阻止,“阿根,这些东西危险,不能拿来玩的。”
傅玉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手下未停,拿起斧子,将一截木头从中劈成两半。他外公外婆住在农村,有时候放假他就会回去,也做过不少农活。所以劈起柴来,倒是似模似样。
林婆婆一边颇为欢喜,儿子再不像以前那样呆坐着,总算有了一些生气。一边又有些放心不下,生怕他弄伤了自己,便坐在旁边照看着。
想做弩弓,要先做出一些工具,最重要的是,要有标准单位。要是他自己折腾,凭着高中学的那点知识,不知要到哪年哪月。
但有了智脑就大不相同,昨晚智脑就告诉过他,那两张弓,长的是1。05米,短的是0。69米。有了这两个基础单位,想制作出一把刻度精确到三厘米的尺子,便不再那么困难。虽然由于手工粗糙,不那么精确。不过也够用了。
以傅玉的手艺,花了半天时间,才制作出两个稍微合格的零件。一旁的林婆婆有心帮忙,但不知他在捣鼓什么,也无从帮起。
傅玉却不着急,吃过午饭后,又到村附近闲逛,除了想了解村附近的环境外,就是想通过与村民的交流,尽快学会这里的语言。
白天村里人很少,现在正是春耕时分,都下地劳作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实在无法劳动的老人和小孩,在这个时候,也都送饭去了。
在村里逛了一圈,没遇到什么人,傅玉便回转了,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他不想那个慈爱的老婆婆担心。
到了晚上,吃过饭后,他又出门了,这次两位老人跟他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起出去散步。
傅玉想着智脑交给他的任务,遇到人就走上前去,听他们与两位老人说话。
逛足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他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见“儿子”似乎变得正常了,两位老人都是老怀大慰。
回到房中,傅玉躺下后,不一会,眼前再次出现他地球的房间的场景。还没等智脑开口,他抢先问道,“今天是不是要教我‘广播体操’?”
“不是。”智脑回答得干脆利落。
“就是那种一套套动作,每天练,就能改善体质,变成超人的那种,没有?”傅玉疑惑地道。
“没有。”
“切,还第九文明的智脑呢。这都没有。”傅玉失望地道。
“改善体质,依靠的是特殊的药剂,专门的器械,合理的运动。单凭体操,是无法做到的。”智脑的声音一如概往的冷淡。
“昨天你说我的体质才0。1,要怎么提高啊?”傅玉有些郁闷地道。
“这些,都不是您现在要考虑的。您只要摄取足够的能量,就能改善体质。”
“知道了,开始吧。”傅玉无奈何,只得放下幻想,踏实学习。
智脑虽然平时陷于沉醒中,依然能够收集信息,不过也仅限于傅玉能获得的信息。今天傅玉见的人很多,听别人说了许多话,智脑分析过后,将能翻译过来的,全教给他。
不知不觉间,十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本来,傅玉作为一个青壮劳动力,要到地里帮忙的。只是两位老人心疼他刚刚恢复,不让他下地。他才有大把的时间。
花了整整十天,那把弩弓终于完成了,弓弦是从那把短弓上拆下的,箭屋里也有现成的。
当组装完毕的那一刻,傅玉心里充满了满足感,只凭着一把斧头一把篾刀,就制作出了一把弩弓,虽然可能略为粗糙,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之前他做过惟一的手工,就是拼起一座巴黎铁塔的木制模型。
说是弩,其实构造极为简单,说是弓也不为过。就是多了一个扣板,一个准星,和一个上弦的轮括。
欣赏了一会,他拿起一支箭,放在中间的刻槽上,上好弦,对准二十米外的一根碗口粗的树瞄准,射出,“嗖”的一声,箭准确地插在树干上。
看着准星上几个刻痕,傅玉满意地笑了。
第八章第四章 野猪
傅玉只试射了五箭,就不敢再试。他知道自己的手艺,再加上材料不过关,能射多少次,还真说不准。别还没射到一个猎物就给散架了,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拿着刚刚制好的弩,傅玉杀向了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这十天,他除了制弩外,还把附近的情况给摸了个遍,以智脑强大的分析能力,确定了几处有猎物的位置。
大型动物是别想了,别说没有,就是有,以傅玉的能力,想杀也杀不了。
这时大约是地球时间的一点,他在林中辨认着方位,不多时,走到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下蹲着,透过重重枝叶的空隙,全神贯注地盯着斜上方。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取出一支箭,上弦,将弩平举。
忽然,一道灰影扑腾扑腾在在上面飞过,他毫不犹豫地将箭射了出去。
“吖——”一声哀鸣,那道灰影从空中掉下。
傅玉大喜,这第一箭居然如有神助,一箭中的。忙冲了出去,将人生中的第一个猎物捡了起来。
是一只比鸡略小,浑身灰色羽毛的飞禽。
傅玉吞了一下口水,飞奔到河边,三下五除二除毛去脏,架起火来烤上了。
他吃得是满嘴流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得这么满足。
当然,这还无法填满他如无底深渊一样的胃口,坐没一会,饥饿感再次驱使他去打猎物。
一路上,遇到有果子之类的,他也绝不放过,再酸涩的果子,他都嚼得津津有味。
这些天,他除了制作弩弓外,还当起了神农,进林探察环境时,看见果子,就放到嘴里尝一口。到晚上,智脑就会告诉他,哪种是有毒,不能再碰,哪种无毒,可以放心吃。
智脑还告诉他,就算是毒果,只吃一小口的话,以他强大的生陈代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傅玉也知道,在最初的这段时间,是最艰难的。只要熬过去,日子会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过去了。
林老头与林婆婆欣喜的发现,“儿子”的气色越来越好,不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模样,变得生龙活虎。
眼见农忙已经过去,村民大都闲了下来。一天傍晚,见妻子儿子的病都已经大好,一家三口相聚天伦,与几个月前的愁云惨雾,有着天渊之别。
林老头心怀舒畅,将埋在屋后的一坛酒起出来,准备好好庆贺一翻。林婆婆也杀了一只家禽,抄了些香豆,用来下酒。
饮到酣处,林老头用慈爱地眼神看着坐在身旁的傅玉,越看越觉得喜欢,这个“儿子”虽然是自己捡来的,但自己夫妇两人百年后,总算是有人送终了。
观察他平时的所为,很多都看不懂。以林老头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也能觉察出这个“儿子”的不凡。若是离开村里到外面的世界去,肯定会有不小的出息。惟一可惜的是,至今他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想到这里,林老头忽然心中一动,以“儿子”的聪明机灵,如果能拜在徐仙师座下,学得修仙之法,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一名仙师……
这个念头一起,就有些不发不可收拾。他并非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村夫,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最高高在上的,永远是那些拥有着不可思议力量的仙师们。
如果自己儿子也能成为仙师……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老头就怦然心动。伸手到衣内摸了摸贴身收藏的温玉,“以前我救过徐仙师一命,他答应过我,日后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就将这块玉佩打破,他会尽快赶来。”
这块玉佩他已经珍藏了十几年,就连儿子被妖兽叼走,妻子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他都没有动用。因为他知道,妻子得的是心病,就连真正的神仙下凡,也治不好的。而他自己痛失爱子后,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准备在妻子不行后,随她而去。这块玉佩,也将跟随他们,被埋葬起来。
谁知,他在山上捡到这个“儿子”后,妻子的病居然好了,重新焕发出生机。于是,他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萌生了这样的念头,林老头却想到了妻子,将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还是先跟阿红商量一下吧。”
“阿翔,猎期马上就到了。你如今身子也不如往年,今年就别去了。家里的存粮还够吃。”林婆婆给他添满,劝道。
“我的身体硬朗着呢。”林老头摇摇头,他有自己的打算。修仙,没有钱是不行的,
两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傅玉听到他们的话,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第二天,两位老人发现“儿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惊奇。一直到傍晚,都还没回来,两位老人才有些担心了起来。
正在他们急得团团转,忍不住要去找人的时候,就看见“儿子”出现在道路的尽头。身后,还露出一个硕大的猪头,嘴上两根长长弧形的獠牙,在昏黄的夕阳下闪着寒光。
“阿根。”林婆婆吃了一惊,急忙冲了上去。
傅玉举起手来挥着。
“阿根,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林婆婆语气焦急地问道,刚才她已经看清了,他的身后拖着一头成年的野猪。这一下,可把她吓得不清,野猪这样的大型猛兽,一般的猎人,都不敢招惹。
在“儿子”身上检查了一翻,没有见到任何伤痕,林婆婆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林老头也走了上来,他看了傅玉一眼,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后面那头野猪的尸体身上。
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一眼就看出,这头野猪是新死的,致命的伤口一在颈部,一在眼部,是箭伤。身上有几处擦痕,上面的泥土是新鲜的。
是陷阱。他很快做出了判断。
听村里的人说,山后的林子附近有野猪出没,他们正在商量去打了它。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这一头。
目光转到儿子身上,林老头问道,“这是你打的?”
傅玉呵呵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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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五章 名声
按照村里的惯例,打到大型的猎物后,都会给村里每一家送一些,关系好的就多送,关系一般的少送。
林婆婆亲自去送的野猪肉,傅玉挎着个几十斤重的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负责分发。
每一家收到猪肉的人,都是称赞林老头玉刀未老,语气中透着羡慕,每到这个时候,林婆婆就会拉着傅玉,“这是我家阿根猎的。用陷阱。”然后看着他们震惊,不信的眼神,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这样,林老头家的傻儿子打到一条野猪的消息,在小小的村子里传扬开来。
住在山林里的人都知道,野猪比起虎豹之类猛兽还要难缠,一旦被激怒,就会发狂,极度危险。一般的猎人都不敢招惹。
林老头家里那个傻子能用陷阱套到一头野猪?大家都觉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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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最后一家,“娘儿”俩回到家中,一家三口围到桌边,对着香喷喷的野猪肉大快朵颐起来。
山里穷苦,能吃到新鲜肉的机会也不多,难得这么喜庆,林老头到里屋搬出了那坛刚刚开封的酒,小酌一翻。
林婆婆刚刚给两人斟上一杯,傅玉就端起杯子,向林老头举起来。林老头有些惊讶,笑呵呵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与他一碰杯,俱都干了。
“猎期之日,让我跟着吧。”傅玉忽然开口了。
两老都是大吃一惊,林婆婆甚至手一晃,将酒瓶给打翻了,酒水流了一桌,都顾不上了,她吃吃地道,“你……你……说什么?”
“猎期之日,让我跟着吧。”傅玉重复了一遍,因为是第一次说这里的语言,说得有些拗口。
两老对视一眼,均是狂喜。“儿子”一直没有开过口,是他们最后的心病。如今他终于说话了,最后的心病也去掉,叫他们怎么不欣喜若狂。
只是,这话中的内容。
“不行。”反应过来的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傅玉毫不退让地与他们对视,夹起一块野猪肉,晃到他们的视线中,“野猪我都能打到,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猎人。”
“不行。”林婆婆这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有一些迟疑。确实,只有最出色的猎人,才敢去猎成年的野猪。
一犹豫之下,就向丈夫望去。
林老头也有些迟疑,“让我和你妈商量一下。”
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当晚,林老头夫妇在自己房间里说着话。儿子忽然的开口,让两老都是惊喜非常。
林老头的心更是蠢蠢欲动,上一次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再也无法消去。
“阿根身体刚好,去参加狩猎,会不会有危险?”林婆婆有些担忧地向丈夫道。
“孩子长大了,终究会离开我们的护翼的。什么事都要操心,对他不是什么好事。”林老头对这个并不担心,儿子能猎到一头成年野猪,证明他是一名出色的猎人。更何况这次是全村猎人集体行动,即使遇到什么大型的猛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啊。”林婆婆这样说着,却总不免感到揪心。
林老头却还在想那件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妻子商量一下,“红,你说,让根儿,拜徐仙师为师,怎么样?”
…………
另一边,傅玉正在意识空间,正在跟智脑“文明”学习本地的语言,经过一个多月来的积累,智脑已经分析出了大部份日常用语,与人平常的交流没什么大问题。
“附近约三公里以内的资料,已经搜集完毕,可使用矿产:0,能量自给率,百分之四十点三,可利用物品二十一种。下一个阶段的目标,搜集十公里范围之内的资料。”
听着智脑汇报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成果,傅玉心里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真是不堪回首啊。
语言的学习也就罢了,他好歹刚刚从地狱式的高三过来不久,虽然智脑的要求比高考还要严苛得多。但他还是能撑下来。
最难受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平均的饥饿度都在百分之七十以上,醒着是饿的,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是饿的。他一度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