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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刚才大雄宝殿上高僧们的气派雍容不同。这些年轻和尚的愤怒直接写在脸上,挥舞着手中的禅杖、木棍,大呼大叫,种种咬牙切齿的激愤神态,看来很像是一群鱼店老板,在追赶偷叼了鱼儿逃跑的猫,尽管场面看来紧张,但孙武却很想要笑出来。
两帮人马一边追、一边逃,那群盗书的雅贼看来功夫不怎么样,却能在众多武僧追捕下逃了好一段时间,其道理就在他们脚底所踩的工具。
外型只是普通的靴子,底下有小滚轮,靴子后方隐约有两个小管。
管子虽小,但却喷射出极其猛烈的气流,不仅仅增快了跑步的速度,气流喷在地上更掀扬起满天黄沙,对后方的追捕者形成大障碍,阻慢了他们的速度。
而当这两团人马即将冲到孙武一行人的面前,那群偷书贼好像很有默契似的高喊一声,脚下骤然发力,鞋底喷射气流的速度陡增三倍,刹时间黄沙形成滚滚沙浪,方圆十余尺内陷入一片黄色世界,没有人看得见眼前事物,就连孙武等人也被波及,黄沙蒙眼,什么也看不见。
“臭贼!住哪里逃!你惹毛佛爷,我……”
“香菱,小心!”
眼前朦胧不识物,孙武几乎是到最后一刻,才发现大队人群犹如奔马,正对着这边冲跑过来,香菱首当其冲,连忙奋力扑过去,哪知香菱同时侧身一闪,万紫楼的身法快捷无伦,刹那间人已不见踪影,孙武扑了个空,虽然没被冲来的人群撞个正着,但他自己的头却在地上重重撞了一下。
“少爷,你没有事吧?”
混乱中,妃怜袖与小殇不知跑到邮去,香差搀扶起孙武,闪到一旁去。纵然是在这样的伤疲状态,金钟罩仍有着优异的护身效果,孙武的头在地上重碰一记,只痛不伤,还让地面崩裂了一块,然而,在短暂的痛楚过后,他的意识却被一阵强烈晕眩所笼罩,脚软得站不起身来。
“又给他们跑了!可恶!每次都用这种狡猾的奸计!”
烟尘渐渐散去,那群偷书贼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失去目标的一众大和尚气得吹眉毛、瞪眼晴,虽然没有口出污言秽语,但也是人人怒骂,最奇怪的是有人提到“明天一定要把这些窃贼狠狠教训”,让香菱感到好奇,莫非这群窃贼真是天天来盗书?慈航静殿内高手如云,怎会让一群小小毛贼这等欺上门来?
这群大和尚身穿的均是灰色僧袍,并非袈裟,看来只是寺中的低辈僧人,算不上高手,而他们显然对大雄宝殿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晓得眼前这三女一男正是官兵们缉拿的目标,让香菱大感庆幸,否则在这里开打起来,势必惊动慈航本院中的高手,后果就很麻烦了。
“贫僧与师弟们捉拿窃贼,不小心冒犯了诸位,非常过意不去。”
众僧向香菱与孙武致歉,为了表示负责,他们还请香菱带着孙武上山。由慈航静殿的医僧作个治疗。香菱当然不可能答应。找个理由推辞过去。而众僧不能相强,将身上所携带的伤药相赠,再三表示歉意后离去。
离去时,众僧甚是不平,认为窃贼的本事稀松平常,如果不是靠奇怪的法宝辅助,今天怎么可能跑得掉?
越说越是气愤。一名僧人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我们也有法宝可用,又怎么会抓不到他们?说来都是方丈他……”
“住口!禁用法宝是方丈订的寺规,哪轮到我们来多口多舌?”
一名较为年长的僧人叱喝师弟,不让师弟们再说下去,但从大多数人的表情看来,似乎都对这禁令显得不以为然。一群人边说边行,渐渐远去,香菱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近日内有个集会。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
(对是否参加感到犹豫,这集会应该不是寺内的公开集会,嗯,慈航静殿内部本不安稳,外头又有呼伦法王来势汹汹。看来这一波内忧外患,不乐观啊。)香菱脑中转过几个念头,突然察觉到左侧有声响,转头望去,只见妃怜袖从左侧的树丛中走出,表情有些许的怪异。
“请问……小殇小姐呢?”
小殇并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后头还跟着几个人,正是刚才在混乱中逃跑的窃书贼,小殇正被其中一个男人抱在怀中,看来好像还没有回复意识,换句话说,就是被人挟持了。
这样的小场面,还不至于难倒香菱,但当她看清挟持小殇的那名贼人长相,一阵似曾相识的困惑后,心中陡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一直蹲在地上的少年,手棒着头,发出呻吟。
“少爷,你的头痛得厉害吗?”
头疼的感觉不好,但真正难受的,却是那股莫名地晕眩。与碰撞的伤处无关,仿佛是从脑内深处渗发出来,一点一滴,让少年不得不用力压着头,抗拒着那股裂脑而出的天旋地转。
是因为碰了头,所以才造成这种感觉吗?应该不是的,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用力碰头,哪可能这么容易就头晕眼花?应该是有些别的理由吧?
而且,真正让人难以释怀的一点,就是自己在刚才扑空撞地的那一瞬间,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心悸,好像自己曾有过类似的遭遇,而这个想法才刚冒出,自己的身体就突然狂冒冷汗,胆颤心惊。
为什么?
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事,已被自己忘掉,但自己的身体却还记得,所以当类似的事情重演,身体便有强烈反应,来提醒自己这曾经有过的事实。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过去确实做过类似的事,无论是扑倒别人或扑空,这些都可以回想出实际的例子,但自己做这些事的时侯,并没有此刻心惊肉跳的感觉,为何现在会……
难道说,不是扑倒或扑空,是自己被别人这么扑倒过?
这个想法应该没有错,因为察觉到这点的自己,身体的反应变得更强烈,心跳急促到痛起来的程度。
假如这想法没错,当时与自己在一起的人,还有谁?小殇吗?可能性很高,因为自小无论到邮哪,自己都是与小殇在一起,但还有没有别人呢?恍惚中,自己觉得应该还有个人,是一个成年人,是……
“小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受伤了?”
一个声音穿透记忆的迷雾而来,当少年闻声抬头,所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消瘦而陌生的脸庞,尽管自己对这张脸没有印象,却对那双眼晴感到熟悉。
“你……你是……”
“不认得我了吗?我只是把胡子剃掉而已啊,唔,也难怪你不认得,这些日子以来,叔叔瘦了很多啊……”
“路……路叔叔……”
再也说不出半个宇,少年身体一软,失去意识的头部再次碰着了地面。
当孙武从短暂地昏迷中清醒。所要面对的。是一个充满惊愕地诡异局面。
能够再次与路飞扬见面。这当然是一件大喜事。但是当少年得知路飞扬参与了盗经行动,是那群偷书贼的同党,顿时张大了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路叔叔,你不是说要去投靠朋友,一起做买卖吗?”
“是啊,你刚刚看到的那些都是我朋友。他们很讲义气,全都是忠肝义胆的好汉,很够朋友的。”
“啊?你和他们在一起,作什么买卖啊?”
“哇哈哈哈,来是无影,去是无踪,千金散尽,伸手便来,做的是没本钱买卖!”
“你、你从流浪汉转职成贼了……”
相较之前当个流浪汉。现在根本是更糟糕的自暴自弃,一个流浪汉至少人畜无害,比一个偷人钱财的窃贼好多了。
“……是吗?可是梁山泊里头的乡民,不是变态狂就是强盗恶棍,说不定凤凰儿她比较喜欢这调调。自从我被她赶出来以后,我常常回想为什么自己会失败,最后终于被我想通这个道理了。”
路飞扬点头道:“凤凰儿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古板男人,所以我这次复出,决定改变路线,用更积极的心去追求你姊姊,先从简单的偷鸡摸狗做起,当个小贼,等到我学有所成,就升等当一个偷心的淫贼,你姊姊她便会……”
“等等,无论是什么理由,当贼都是不对的。还有你哪里不好偷,为什么偷到慈航静殿来?这里高手那么多,你来这边偷东西,随时有生命危险啊!”
“这个……其实路叔叔是想帮你把那个宝贝偷出来,这样你可以交差,你姊姊也一定会高兴。但那个宝贝现在没人知道是什么,叔叔只好和朋友先去偷书,顺便蒐集情报。”
“我……我没有打算用偷的啊!你武功又不好,背着我跑都会气喘了,还敢来这边偷书、要是真的碰上高手,很容易就被人一掌打死了。”
孙武努力地想要劝路飞扬放弃,但出身强盗窝的他,讲这些话全然没有说服力,而且路飞扬像是已经抱定主意,要为自己的美好爱情而努力,根本就听不进他的劝说。
“别担心嘛,打不过人,我还可以逃跑啊,以前我在慈航静殿学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还晓得几条很少人知道的地道,真要有什么事,我就跑给和尚们追,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跑起来很快吧?而且,我们还有不错的装备,嘿,告诉你一个秘密,叔叔已经有自己的兵器了。”
用一种很得意的表情,路飞扬向孙武低声说话,“小武,和我们一起偷书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好兵器,不过这个集团的首领,也就是刚刚带头的那个大胡子,叫做赤魃,是我的好朋友,他怕我作案的时候不够凶狠,和尚们会先追我,特别关了我一把好威风的兵器,好帅耶。”
“什、什么兵器?”
“嘿嘿嘿,就是这把威风凛凛的九环大刀!”
当路飞扬为了炫耀,用单手高高举起那柄九环刀,空挥比画几下,九个穿在刀背的铜环铛铛作响,孙武呆呆地看着他,对那又俗又没格调的兵器品味哀叹再三,觉得自己童年时的某种憧憬破灭了。
“总之,小武你别想太多,我看你身体状况不太好,就和小殇一起在这里休息几天,然后和叔叔一起去盗经。”
“对……对了,小殇呢?还有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适才孙武自昏迷中醒来,只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陌生的房间,路飞扬坐在床旁,半打哈欠地等着自己清醒,跟着两人便为了盗书一事争执,因为说得太过专心,孙武全然没有想到其他的事,直到被路飞扬的话点醒,这才忆起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也发现小殇并不在屋里,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在大雄宝殿上的一场乱斗,因为场面太过混乱,自己对于同伴的状况并不清楚,但后来香菱背着自己与小殇往外逃,自己才发现小殇的情形确实不妥,好像发了高烧似的半昏半醒,额头更烫得厉害,明显是生病了,而自己之前居然一无所觉。
“路叔叔,小殇是不是生病了?”
“她有没有生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了,你们两个人从小就整天腻在一起,难道她生病你会不知道吗?”
“小殇最近这几天是怪怪的,常常作一些很怪异的举动,但你也知道她一向都怪怪的啊,我以为她那些怪动作,是想和我们开玩笑,所以才没有太在意,难道她真的……不可能吧,小殇在梁山泊的时候,从来没有生病过的。”
口中虽然在替自己辩解,但少年心中的不安,却已经浮现在脸上。
路飞扬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从他脸上的表情,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男孩子,有着很好的资质,其中在心地这一块,更是纯厚得让人疼惜,虽然有些地方略嫌迟钝,但当他行差踏错的时侯,并不用对他严厉责备,因为强烈责任心所形成的自责,已经足够让这孩子深切反省了,就像现在,他的眼眶中已有泪珠滚动。
……男人落泪,不见得是坏事,一个人还能为着真实的情感而哭或笑,就代表他的心没有被狡诈诡智所蒙蔽。看来,虽然分别多年,但这孩子并没有被引入歧途,在那样的环境中依然成长得很好,这应该是凤捷她努力的成果。
……没有被太多的恩怨情仇洗礼,人的心自然能保持纯善,但愿……当他的身世秘密,在此次的慈航静殿之行中渐渐揭晓后,他仍然能保持这样的纯真与良善吧。
第三章.不速之客.无耻淫贼
“小姐,关于天子龙船的监视,我们失职的地方请妳责罚。”
“算了,不能全怪妳们,发现天子龙船有异动,却无法及时通知我,这一半是因为我的关系,但这方面的问题以后要加强处理。”
闹市上的一角,在一个街边的摊贩前,香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晶莹剔透的草莓串在竹签上,发着诱人的甜香;而摊贩的另一边,那个平时对外以她替身身分活动的少女,则是作着小贩的打扮,迎上自家小姐的揶揄目光,微微露出尴尬神色。
“皮肤好像变得粗糙了哦,最近工作的压力很大吗?”
“小姐,妳不在的时侯,工作量是以前的四倍,属下……没有妳那么天生丽质,日忙夜忙还好吃好睡,皮肤嫩得像豆腐……”
负责扮演“宝姑娘”的替身少女,向主子报告,日前天子龙船确实有异动,但万紫楼人员要传达这消息时,香菱却已身在铁血骑团包围中,联络不上,也就无法传达这消息。
“所以,那场战役……武沦澜已经到了,嗯,或者他更早以前就来了……”
香菱研判当时的情势,除了估计武沧澜的存在外,有一件更令她在意的事,那就是孙武在力战强敌时,自己曾感应到一阵好强的气机波动,刹那间恍若开天辟地,分割世界般的气势。这等气机波动,只有一皇三宗那级数的绝顶高手才能作到,自己本以为是武沧澜所发,但事后多次回想。那气势与武沧澜的皇霸之威有所不同,倒很像是某种剑气。
中土的剑术之尊,莫过于河洛剑派,但根据调查。当时河洛剑派的掌门与其他高手都在别处,不可能突然插翅前来该地,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出现的可能,那么,其他的可能名单……
“唔,妳……”
香菱想要使婢调查同盟会在当时的调动情形,却又想起袁晨锋也参与该战,单从人手调度上。只怕看不出什么线索,况且,如果一切真如自己所料,搞不好同盟会的人还不晓得此事,甚至连袁晨锋都可能被蒙在鼓里。
(真的是这样吗?陆云樵……终于打破多年沉默,出关履世了?)香菱与万紫楼方面的定期联系,除了对于组织内的大小事务进行裁夺,也进一步交代种种需要执行的工作,包括指示调查那个令她困惑的人。
“路飞扬的资料。再去查一次,之前交来的报告,里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只写他离乡在外闯荡,不清不楚,我要他那段时间的完整经历。”
那段时间。刚好是太平军国之乱最激烈的时侯,万紫楼又尚未建立,要调查当时的旧事并不容易,要花比一般状况更多的时间。
而当一切的报告与指示结束后,扮成小贩的少女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提出疑问,表示目前直属皇帝的几个特务组织都开始运作,搜索着孙武的所在,并且似乎是得到了皇帝的指令,只要能将孙武生擒带回,就能升官进爵。这等若是进一步确认了孙武的身世。
“小姐,虽然夫人尚未出关,但是楼里的姊妹都很在意这件事。巨阳武神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和朝廷有关系呢?他老人家应该非常憎恶大武皇族的……”
“憎悉大武皇族,并不代表不能培养皇族人啊,说不定他老人家神武容智,就是专门选一个皇族之子来培养,让他以后反过来对付武沧澜。就我目前的观察,这样的可能满高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