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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样的灵魂;如果连音容相貌都不同了;这个被制作出来的生命体与西门朱玉有何关系?即使有着不凡的天资。即使修练更好的武学;即使培养出一个更优秀的人;那也和西门朱玉没有半点关系。
放弃相同的外表;这是迫于无奈;楼兰的技术强项在于机械;不在生物改造上;他们复制人技术委实太不成熟;如果不施以种种强化辅助。植入母体的胚胎根本无望存活到出生;而那些仓促进行的强化改造;不可免地会影响胚胎的基因;发生改变。一项改变又会牵出连锁变化;到最后;哪怕自己不惜触犯禁忌;亲身担任母体;为胚胎注入凤血。却还是被迫在”胚胎生存”、”维持原有相貌外表”之间;哭笑不得地挣扎取舍。
一个将来会与西门朱玉相貌相同;却无法存活到出生的生命;有何意义?
一个平安出生、长大。却与西门朱玉没半点相似的复制人;对己又有什么意义?
再想深一层。即使平安出生长大;与西门朱玉长得一模一样。却没有相同的灵魂、内涵;自己又能够接受吗?说穿了;自己所作的一切;俱是自欺欺人;所谓的重生计画;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失败的伪命题。
察觉到这一点的自己;倔强地不肯认输;试图寻找外力协助;以当时的情形来说;西门朱玉虽死;但姗拉朵与己是过命的交情;只要自己开口;陆云樵、苦茶大师都会尽力援助自己;不计得失。
然而;这些人全部不行;自己不能向他们求助;因为这些人都关心自己;如果让他们晓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光是他们同情、怜惜的眼神;就会让自己承受不住;所以自己不能找他们帮忙。
没有同情、不需怜悯;自己只想要一个平等交易的对象;而最符合资格的人;就是天魔了;自己透过许多管道秘密找他;最后终于见到他;提出了自己的计画;要他提供各种协助;其中不乏一些交涉用的狮子大开口;比如说像搞出一个不受邪恶浫尽⒚挥谢等?适合孩子生长的良善环境……这其实不是必须的;不过是想要用来讨价还价的交涉筹码而已。
不料;天魔听着这些;饶有兴味地点着头;最后居然全部答应了;还反过来提出许多对他本身全无好处的建议;听到后来;却是自己受不了;指着他骂了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这样子来培养那个孩子;你想做什么?培养救世主吗?”
“救世主?哈哈哈;这个点子不是很有意思吗?出身我魔门的救世主;完全就是第二个西门朱玉;有什么比这还具有讽刺性的?就这么来干吧。”
“你疯了”
“妳才疯了咧;敌人随便说什么妳都相信;妳还真是疯得有够厉害了;要不要直接找个医生来给妳看看?”
最初的合作;完全是各怀鬼胎;自己打从开始就晓得计画不会成功;所以一直提防天魔的反应。堂堂魔门之主;不是可以随便唬弄的;能骗一时;时间长了;他终究会察觉不对;届时;他会有什么反应并不难想像。
该说魔门就是这点传统好;一耽现没有利用价值;立刻无情毁去;所以;天魔若发现上当;重生计画梦幻泡影;必然会杀人泄愤。想到天魔可能的怒火;委实让自己感到一丝快意;尽管当时的自己已找寻不到生存意义;却也没可能束手待毙;就算要死;也要在敌人身上留点一世难忘的伤痕;所以;自己暗中苦练不辍。
太阳王曾让姗拉朵带了楼兰一族的武技秘笈给自己;内中包含了以凤凰七绝为主;所有楼兰的上乘武技;那是太阳王为了消弥前人罪业所赠的礼物;自己本非武者;这些秘笈得之无用;拿来与西门朱玉、姗拉朵一起研究几晚后;就弃之不理;后来因此被天魔窃取部分内容;令得太阳王饮恨;实令自己愧疚。
在梁山泊;原本武艺仙平常的自己;为了那早晚要来的一仗;拼命修练;练武本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因为楼兰灭绝。血脉觉醒的关系;自己的练武过程;简直不是在练武;而是秘笈中那些上乘武技。争先恐后地往自己身上扑;仿佛它们也知道;唯有如此才能保障楼兰凤血的存续;令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把实力提升上去……这种事想必会让很多人为之吐血;但天底下本来就有许多事是既不公平;也没道理可言的。
胡燕徒、李慕白;先后找上了梁山泊。自己本不愿和昔日故旧相见;可是基于他们坚持;又为了早晚将到来的一战;便让他们在梁山泊留下。三人暗中积蓄实力;当最终一战到来;合三人之力;要和天魔拼一个鱼死网破。
以这样的心态作准备;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三天、五天、一个月、半年、三年……一晃眼便是十几年的光阴岁月;预期中的那一战始终没有到来;这是不该有的事;以天魔的智能。就算被蒙蔽一天两天;但至多一年半载。他也就该省悟真相;发现重生计画早已失败。哪可能十几年过去;他还犹如身在梦中?
自己也曾经困惑过;想不通他为何如此迟钝?或者;他其实早已看破了一切;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天魔是一个绝对孤僻的人;他没什么心腹手下;当然也更说不上朋友;他从不让人猜到他的心思;也从没人敢去猜他的心思;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绝对孤独的存在;他在梁山泊一隐十数年;每次看他与孙武、小殇在一起;自己都想着这个问题。
他真的还执着于那个重生计画吗?或者;他只是单纯在享受为人父、天伦团聚的乐趣?若看他对小殇所作的那些残酷事;这想法真让人没法相信;不过;他带着孙武、小殇;在空中岛上山前山后乱跑;摘花爬树的时候;脸上那种慈和的表情;就和那需溺着孩子的年老爷爷没有两样;这让自己深深困惑;直至他已身故的现在;仍弄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能……人就是这个样子;无比复杂;每一个时刻都在变化;永远也难以定论好与坏;好人可能会作出坏事;大坏蛋也有偶发善心的时候;而不管好与坏;他们的身边都有亲朋好友……
“……我欠了你很大的人情;这十几年来;承蒙你的庇护;我过得很好;比起我生平大多数的时候都好;我应该要认真谢谢你的;可惜你走得太早啦。”
凤婕将所带来的一瓶酒自怀中取出;拔去瓶塞;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全部都倒在地上;作为对死者的悼念。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死了;我应该也不会来向你道谢吧;之前总觉得你随时都会来向我讨代价;既然是公平交易;就没什么好谢的;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快;让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啧真是坏心眼的老头子。”
酒很快就倒完了;凤婕的表情忽然有了变化;察觉到有人正高速朝这边飙来;这没什么好奇怪;那孩子在这里一跪五天;刚刚起身离开;摆明就是知道自己在附近;想要把自己给诱出来;这孩子倒也变得聪明了;只是若真的想钓鱼;就不该走那么远;留给自己太多的悼念时间。
“村长;我们两个到底不是一路的;你被人杀了;我也不能替你报仇;不过;欠你的人情;我总是要还;就替你收拾一下你造成的烂摊子吧。”
一面说话;凤婕的身体发生异常变化;先是全身的皮肉剧烈蠕动;有如大海掀波;单从这一幕景观而言;实在说不上赏心悦目;甚至是非常恶心;但这一幕很快就被强光遮蔽;耀眼的七色彩芒;自她剧烈蠕动的皮肤上绽放;迅速将整个身体都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激烈的能量变化;也在凤婕体内发生;真气窜走经脉;吞吐之间;牵动外界空气;形成一阵阵强风;快速旋动;吹得屋里所有事物直摇晃;响声大作。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外头两名武僧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了;他们慌忙抢进屋内;就见到后堂棺木前一团七彩豪光;璀璨夺目;逼得人睁不开眼;强光之中;传来好惊人的能量;一股强绝的力量;随着七色彩光亮度提升。不住往上提高;反覆凝聚、压缩;迫上新的巅峰。
这股气机巨变;不只造成彩光四射。两名武僧更隐约看见;七彩豪光之中的人体;身形迅速发生改变;从一开始的臃肿巨硕;变得越来越纤细;那么多的脂肪仿佛凭空蒸发;在极短时间内不见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变化。就在短短数秒内发生。
“……抱歉;孩子;我还没准备好见你的面。”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七彩豪光陡然爆散。两名武僧只觉得一股强劲气流迎面而来;还不及抵挡;便给硬生生轰飞出去;而七色豪光在巨爆中骤然凝缩成一道火影;撞天而起。屋顶登时洞穿;却无片瓦砸落;所有土木砖石全被这股冲力带起;与那道火影一起直射天际。没有扰及下方安眠的死者。
两名被轰出去的武僧;没有受伤。双双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接着;卸去冲力。落回地上;接着他们的人正是孙武。
“………慢了一步;不负责任的姊姊。”
看着那道冲天而去的火影;孙武喃喃自语;轻功身法本就非他所长;又给这两名武僧一阻;哪还有可能追得上凤婕?只有望着天上远去的火影叹气了。
这样子结束;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自己想要问的东西;姊姊还没有准备好回答;她临去之前的那句话;就是放着这样的讯息;她既然执意要走;自己便算能追上她;难道还能强逼她开口不成?与其相对无言;还不如尊重她的意思;就由她去吧。
“少爷;你姊姊已经离开了;后头你有什么打算?”
香菱也到了现场;考虑到少年的个性;问这一句的意思;其实是想问他是否要继续跪下守灵;却想不到孙武这次异常有决断力;立即摇头;道:”不能再等了;如果我知道事情会恶化成这样;便不会等五天;现在要有所行动了。”
孙武适才和香菱一起;朝厨房走去的路上;香菱把这五天外界发生的大小事;整体情报作了一个报告;孙武一听之下;立刻坐不住;深悔错估情势;浪费了几天的时间;急忙想要补过。
“……不能再让那只死猴子胡来了;我要去制止她。”
“制止?这谈何容易?再说;你打算怎么去制止她?她可是在皇宫啊”
“那就闯皇宫吧”
一句话;确定了下一步的方向。
孙武会这么急切地想要行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他长跪守灵的这五天里;小小农庄虽然平静;外头的世界却已经天翻地覆了。
造成大骚动的原因;就是朝厩移动的两大超级兵器。黄泉殇夺取了独眼石人、圣贝贝尔要塞后;让这两大超级兵器朝京师移动;并且解决了这两件庞然大物的能量供给问题;让它们得以全速移动。
技术就是一切;这句话用在法宝的世界里;确实一点也没错;得知此事的袁晨锋除了扼腕;就只能说一个服字;如此解决能源问题;确实很妙;只不过;代价也实在太大。
两大超级法宝;如今是汲取外界能量为己用;这与大武龙族的天赋异能类似;问题是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想要无穷无尽地吸取自然能量;**也会承受不住;所以大武龙族的强者;每次进行顶峰决斗;都会搞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却不至于造成什么持续性影响。
但换成这两件庞然大物;后果就完全不同了;它们疯狂吸取空间能量的后果;造成整个空间的磁场大乱;剧烈磁变的影响;令得天象骤变;狂风、暴雨、怒雷……自两大超级兵器经过的那刻起;就没有停歇过;疯狂肆虐着它们所走过的土地。
恶劣天候所衍生出的种种灾变;溃堤、山崩、火灾……之类;给中土人民带来了严重损失;但磁场剧变所造成的问题;还远不只如此。
磁场剧烈变化;并不只是影响天地;对生物的影响同样发生;植物出现异常生长与枯亡;而动物这边的影响更明显;天上飞禽;地下走兽;乃至蛇鼠虫蚁;都表现出异常躁动;群起出没窜走;还有激烈的撞树、投河行为;集体自杀。
鸟类本来是依靠脑内的磁场感应来导向飞行。磁场一乱;失去飞行导向;纷纷撞物坠地;两大超级兵器所过之处。各种动物的尸体积了一路;完全就是一副地狱的修罗景象。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可怕问题;怀孕的动物生下一堆畸形怪胎;混乱的磁能不止促使基因异变;更直接影响着**剧变;这些构造错乱的生物;大多在出生后迅速死亡。却已经给人造成极大的惊恐;特别是当类似情况从动物蔓延到人类身上;这个恐慌如同洪水;瞬间就冲垮所有人的心防。
各种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往京师;从理论上来说;两大超级兵器是黄泉殇弄过来的;受她操控;她绝对有能力让石人与要塞停下。或是转向。事实上;本应该攻击同盟会的两大超级兵器;居然掉转头来;对帝国造成伤害。这实在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
然而;黄泉殇对此事完全否认。表示压根就不知道两大超级兵器;为何要向京师移动?此事一切与己无关。当然更不能找自己来负责;这一切肯定是同盟会的阴谋;请各地诸侯不要受挑拨。此话言之成理;却是没人肯信;朝廷在同盟会那边同样安排有奸细;那边早把同盟会的动静传回来;同盟会为了石人与要塞的变动;闹得人仰马翻;绝非作伪;两大超级兵器此刻肯定不在同盟会操控下。
形式上来说;大武王朝采中央集权体制;要调动地方军队;必须要中央授权;关于这一点;黄泉殇同样进行推脱;藉口武沧澜不能理事;自己又尚未登基;自然不能下达军政指令;要各地诸侯自行判断;便宜行事。
这句话;似乎可以看成出兵许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简单;大武王朝以武立国;王公贵族纵然**;对武力却都看得极重;他们之中不是每个人都有习武天份;所以重视的东西;就不是个人武力;而是手上的兵权与军队;特别是在政局动乱的眼下;谁手上握着部队;就有问鼎王位的可能。
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也不肯轻易消耗手上的实力;这可不比平时的镇压乱民、打打农民叛乱军;以地方部队的武力;去对付两大超级兵器;摆明就是以卵击石的自杀行为;如果有整体计画;使用填人命的牺牲战术;或许还有点希望;但谁又愿意去当那第一个牺牲的?
复杂的利益纠葛、权力斗争;那些领地受到严重灾害的领主、重臣;迟疑不决;没法果断地决定派兵出征;而在他们拖拖拉拉的时候;领地内的战事却忽然爆发了。
独眼石人与要塞;将所经之处化为地狱;成了人们心中的恐惧根源;而极度的恐惧感会激发狂性;虽说两大超级兵器令人望而生畏;但在切身的致命危害下;地方军队等不及中央命令;便自行出动;试图摧毁这两个灾祸的根源。
圣贝贝尔要塞的飞行高度太高;想要破坏它;只能开航空舰队来;普通的武器;就算射到了那高度;也无法破开要塞外的能源防护罩;因此所有攻击都只是针对独眼石人;而后果……真是毫无悬念。
姑且不论这个石人已解决了最大的心腹之患;能源问题;也姑且不论这个石人已经过改造、强化;远非当年初履中土时的状态;即使是当初的那个石人;大武王朝倾尽精锐部队;动员所有一切能用的方法;也是拿它没办法;更别说今日这些地方部队无规划、无章法的乱攻了。
以卵击石;理所当然的评价;毫不意外的结果;而且还导致了一个更糟糕的变化;独眼石人是死物;不会被激起凶性;但它显然有某种还击机制;在承受了军队的攻击后;它针对这些挑衅作出了反应;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大屠杀。
举脚跺地;强烈的冲击波传入地面;造成地震;吞没了上面的人们;哪怕是岩石山脉;都轻易出现山体滑坡;不管是千军万马;都在一瞬间给轻易埋掉;而石人的双肘狂吸大气;凝缩成气弹;由十指疯狂射出;每一发都有着陨石般的巨大撞击威力;仿佛超巨大版的五绝神剑;哪怕是陆云樵在此;也只有掉头就跑的份;更别说这些虾兵蟹将了。
漫长的血路;就这么铺开;无数的尸体;竞相倒在血路上;黄泉殇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