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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顺水推舟,孙武自告奋勇,和xiǎo殇一起陪同袁晨锋赶路回去,虽说人数少,但却是绝对的jīng英战力,比什么军队护送都要值得信赖。
整个安排就此定案,在出发之前,孙武特别问了袁晨锋,表示妃怜袖也正在龟兹,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袁晨锋考虑片刻,最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动作立即遭到xiǎo殇的嘲nòng,「好无情啊,听说人家还与你订过亲,差点就成夫妻了,现在有难,你连见也不见一面?」这些话孙武也想说,只是不敢出口,就这么被xiǎo殇抢先说了。
「不,如果我的探视,能够对她有帮助,不管怎样我都会去看的,但……目前我这边正是是非之源,去看她或许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袁晨锋向两人解释,虚河子命丧龟兹一事,已经渐渐在中土传开,之所以还没有掀起轩然**ō,只是因为河洛剑派尚未出面肯定这个消息,但人既已丧命,纸早晚会包不住火。
虚河子并不是孤身来到域外发展,而是把河洛剑派的jīng华战力带走,造成中土这边的弱体化,当掌mén身亡的消息传回,河洛剑派之内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掩盖事实真相,把一切hún过去,甚至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说虚河子造访域外,意外遇害,这样还可以把凶手矛头直指龟兹;一是选择公开事实,还原虚河子野心家的身分,以否定虚河子为出发点,向全天下自承罪过,当然,这将令河洛剑派元气大伤,多年清誉毁于一旦,几十年内都回复不过来。
孙武道:「这个……像河洛剑派这种大mén派,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应该会选择第二种吧,那和妃xiǎo姐又有什么关系?」
一语说出,就看到xiǎo殇瞪了过来,袁晨锋也表情尴尬,孙武知道自己又说错,却完全不明白错在何处,这些争权夺利的事,实在是复杂。
袁晨锋道:「普通情形下,第二种确实是必然的选择,不过这次的情形有点特别,虚河子虽然身死,但他带往域外的同mén、弟子却未全灭,这些人在当前情势下,无意于域外争雄,急于赶回中土,说得明白一点,也正是为了空出来的掌mén之位。这批人,在战力上占有优势,若是大家谈不拢,动起手来,目前留守不周山的那一派势力,就屈于下风,所以……」
说穿了仍是权力斗争那一套,目前留守不周山的那一派,自忖武斗占不到上风,就只能另谋他法,诉诸外界舆论,把虚河子干过的坏事都抖出来,将他打成最邪恶的大魔头,凡是与他沾边的,全都十恶不赦,如此一来,一直听命于虚河子的域外一派,当然就无权来争掌mén,甚至还会变成江湖公敌,人人喊打,xìng命堪忧。
然而,如果和虚河子有关的人、事、物,都要被打成十恶不赦,首当其冲的妃怜袖就很危险了。公开来说,她是虚河子的关mén弟子,隐藏多年的秘密武器;sī底下来说,她更是虚河子的亲生nv儿,更怀璧其罪,是河图的持有人,这些因素综合在一起,妃怜袖的处境就很危险了,一个不xiǎo心,随时有可能成为与袁晨锋争夺刺杀榜首的热mén人物。
说到这里,孙武就能体会袁晨锋的为难,别的不讲,光是让人知道他在域外见过妃怜袖,就能惹出无数麻烦,万一让人误会这是同盟会想支持妃怜袖,夺取河洛掌mén之位,藉以cào控河洛剑派,袁晨锋绝对百口莫辩,若要澄清此事,搞不好还会被人bī问jiāo代妃怜袖的下落,安全起见,还是干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见面为妙。
孙武摇头道:「你们这些当领导人的,真是麻烦……」
「所以才会诞生像武沧澜那样的人啊,人人都说他是狂人,我觉得他只是选择了和我们不同的路,凡是敢bī他、为难他、设计他的,全部杀光,省掉麻烦,比我们轻松多了。」袁晨锋耸耸肩,道:「不过,领导人注定是要累的,要是个个都像那位大武皇帝般轻松,领导不久就要出事啦,所以,我宁愿累一些……呵,这些都是家师的教诲,我从很xiǎo的时候就记住了。」
孙武听着这些话,突然有一种感觉,以陆云樵这种几乎厌弃世俗的作风,即使将来真的推翻了大武王朝,大概也不会自己坐上皇帝位置,那么,届时成为天下之主的,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儒雅青年了,只要他能一直维持今日的心xìng,即使日后就天子位,应该不会变成武沧澜那样的暴君吧?
不过,自始至终,袁晨锋说的话都有点奇怪,对于域外的动luàn、虚河子的事,他像是知道得很多,但重点地方又不是很清楚,让人无法确定他究竟知道多少,这些……他是怎么晓得的?同盟会的情报机构有这么高明?
想归想,孙武终究没有把这问题说出口,只是整理好东西,预备与袁晨锋一同离开。
孙武要离开龟兹的消息,并没有高调宣布,否则他肯定无法离开,光是热情的民众挡道,就足以令他寸步难行了,尽管如此,与亲友们的道别,仍显得离情依依。
胡燕徒、李慕白赠与一本xiǎo册子,上头写满武功秘诀,这是他们两人联合整理的心得笔记,内容集两大圣宗上乘武技于大成,从前的孙武就算看了这些也没用,但经过这一番历练,他已经能吸收这些内容了。
穿着轻纱nv装的拓拔xiǎo月,迟疑了半天没有说话,当孙武来到面前,她突然有动作,在少年的脸颊上飞速亲了一下,掉头就跑,大胆的奇袭行动,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孙武更是一阵脑袋发晕,说不出话来。
xiǎo殇轻笑道:「怎么样?过瘾吧?是不是觉得骨头都酥了?」
「哪有这种可能啊!妳完全捉错感觉了吧?差点吓得niàokù子,这还比较贴切。」
孙武简单回答,而姗拉朵却在此时靠了过来,「xiǎo子,回到中土,如果见到你姊姊,可不可以替我带件东西回来?」
「喔,好啊,反正我就算不答应,妳也会偷偷在我身上下毒,bī我拿东西回来换解yào吧?更差劲一点,搞不好还会下在虚江子前辈或xiǎo月公主身上来威胁我咧!不过,妳要什么?」
「贼xiǎo子!眼睛啥时候那么利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啦,就是……替我带件内kù回来。」
姗拉朵刻意压低了声音,本以为孙武听了定会吓一跳,哪知少年面不改sè,只是皱起眉头,道:「妳不是已经有了吗?那天要拿姊姊的信,结果拿错,那时候妳拿出来的不就是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姗拉朵踉跄后退,撞在一根柱子上,脸sè苍白,诡异的表情,倒是让孙武成就感十足。
xiǎo殇再次贴耳轻笑道:「怎么样?过瘾吧?是不是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妳又捉错感觉了啦,这哪可能骨头酥?爽到差点niàokù子还比较贴切。」
低声说完,三人启程离开,正式离开了龟兹王城,迈向回归中土之路。
袁晨锋在中土是骑马,虽然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变种生物,不过基本上还算是马没错,进入域外之后,则是改乘骆驼,但如今,一辆新式的磁浮跑车解决了所有问题,无惧烈日强风,穿越沙丘如履平地,全速朝着月牙关前进。
途中,袁晨锋问起孙武今后打算,此刻中土正是多事之秋,同盟会与朝廷打得不可开jiāo,孙武此番义助同盟会,取得了重要的能量,有大功于同盟会,本身又是当今世上足以名列前十的有数高手,站在同盟会的立场,肯定想要孙武加盟,携手共成大业,袁晨锋表lù诚意,提出了希望孙武加入同盟会的邀约,只要加入,便许以会中高位。
孙武为难道:「袁兄,你侠骨英风,我一直都是很佩服的,但……我还没有配服到想当你手下的地步啊。」
「哦?所以如果不是你当我手下,而是我当你手下的话,你就同意了?这个……有些强人所难了。」
「袁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嗯,虽然有难度,不过,不是没得商量。」袁晨锋正sè道:「说认真的,如果你真有那个意思,这个问题可以商量的。」
袁晨锋的表情很正经,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反而让孙武吓到了。如果是那种随时都会完蛋的末日组织,那倒也罢了,同盟会如今声势如日中天,若是顺利进行下去,推翻大武王朝,同盟会的领导人物就是新王朝开国元勋,尤其是像袁晨锋这样掌握实权的高阶人物,说不定就是新王朝的继承人,甚至直接登上王座,连这样的位置都可以商量,孙武不是感到受宠若惊,而是怀疑对方脑子有没有问题。
「别这样看我啦,推翻大武王朝是我入同盟会那刻起,就被赋予的使命,我尽心尽力,必须要完成这份责任,但完成之后……我不见得还要继续扛这份责任啊。」
「袁兄,话不是这么说吧?也许推翻之前,一切都是责任,可是如果能够推翻大武王朝,后头你就算不是皇帝,早晚也会当皇帝,荣华富贵享用不尽,那时就是你享受的时候啦!人家之前辛苦,不就是为了后头能享受?你辛苦了那么久,怎么享受阶段你要跑?」
「享受吗?但愿我也能这么相信吧,很可惜,我掌握重权已经很多年了,非常明白,如果要一直把荣华富贵牢握在手,就得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绝没有半分侥幸,否则随时不得好死,这种生活……一点也不享受,武沧澜或许就是被这种生活bī疯的。」
袁晨锋苦笑道:「如果我能无视一切,不管所有别人的死活,像武沧澜那样,或许荣华富贵也能很享受,可是,如果真要肆无忌惮到那种程度,我想我应该能找到比荣华富贵更享受的生活方式。」
袁晨锋的这番话,语气真挚,孙武不认为他是随便说说,听在耳里,倒是很同情他们这些在权力圈中打滚的人。自己入世以来,也算见过一些纨kù子弟,仗着手上有些权力,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但那些都是未有真正坐上权力大位的人,至于真正能久坐大位,历经风làng不倒的人……诚如袁晨锋所言,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从这些话听来,袁晨锋并不是那种淡泊名利的人,倒比较像……别人毕生追求的东西,他在很久以前就已得到,拿在手里过了那么多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虽然这世上大多数人久握权力,只会越来越不想放手,但袁晨锋的想法显然不同,或许,陆云樵对他的影响很大吧? 「嗯,确实如此,家师的态度,对我影响不xiǎo,以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所谓同盟会的大权,不过是他厌弃了不要,强扔给我的东西。」袁晨锋两手一摊,无奈道:「别人不要,还硬塞过来的东西,这有什么价值可言?有什么好动人的?」
「哦?」xiǎo殇道:「那现在呢?经过多年,现在你终于发现权力的动人滋味了?」
「掌权的滋味是不错,不过在我的生命中,还有别的乐趣高过这个。」袁晨锋道:「而且随着年岁增长,我从家师身上所领悟到的……就是某些工作,不管怎么累、怎么无奈,还是得要有人去做的,如果你不做、他也不做,最后又要谁来收拾烂摊子呢?」
「……听起来,你对你师父有很多的不满喔!」
「不敢,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心存怨恨这是万万不敢的。」
袁晨锋慎重而坚决地表明了立场,孙武和xiǎo殇没再多话,心里却把这问题打上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孙武迟疑了片刻,道:「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为什么……陆大侠对同盟会事务这么冷漠?他不问世事,对于那些权力……好像根本就是厌恶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啊?」
xiǎo殇抢着道:「谁知道?或许是遭到什么打击,心理变态了吧?」
袁晨锋道:「这怎么可能?师父待我恩泽如海,这种话别说是说了,就算是想都不敢想啊。」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孙武和xiǎo殇没再多话,心里却再次把这问题打上一个肯定的结论。
三人一路乘车飞驰,完全就是不眠不休,不过在实际cào作上,却有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这辆磁浮飞车,是xiǎo殇临时拼凑组成的新品,袁晨锋不懂得怎么驾驶,孙武当然更没有驾驶执照这种东西,所以从头到尾,都是xiǎo殇坐在驾驶座上,一路狂飙。
对于这种状况,孙武和袁晨锋分别因为各自不同的理由,感到不安,只是谁也没有提出来,就这么持续旅程,随着时间过去,三人逐渐bī近月牙关,也距离那个诅咒之地越来越近……桑德族。
当日在这附近死了不少人,尸体到处都是,不过几天的时间一过,附近当然也有人清理,尸体什么的早被移去,血迹更是早被黄沙所覆盖、掩没,一眼望去,什么特别痕迹都找不到,若非在龟兹看过相关报告,根本不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如斯惨事。
袁晨锋在路上就已听孙武提过桑德族之事,对于三人为何要来这里的理由相当清楚,简单看过弃尸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后,接着就是要实地进入桑德族,确认状况。
桑德族的位置,对于外人自然是绝密,但孙武等人曾经造访,要找出入口总是比旁人容易得多,虽然桑德族不时也会改变出入口,将曾经使用过的通道封闭,可是这类手段瞒得过旁人,却又怎么逃得出xiǎo殇的专业眼光,很快就被她确认方位,直接用法宝「如意金钢圈」开出通道来,钻穿进去。
进入桑德族所在的地下dòng窟,一切尽如先前所料,这个自玄武一族覆灭之后,始终躲避与外界接触,偷偷在地底下存续的部族,遭到一场彻底的血洗,整个灭亡了。
地下空间之内,到处都是死尸,而且和早先暴lù在地表的那些一样,几乎找不到几具完整的,无分男nv老幼,各个都是被残忍手段分尸屠戮。见着那么大量的尸块,luàn洒在所经之路的每一处上,孙武的脸sè非常难看,要不是因为他也见惯大场面,可能早就吐出来了。
让孙武脸sè这么难看的理由,除了残忍的死状,还有一个,那就是造成这遍地死尸的理由,正确来说,是杀人者所用的武学。
魔mén绝学?修罗劫!
如果可以,孙武实在不想确认这一点,但先前与虚河子对战多次,修罗劫的特征与威力,自己是再清楚也不过,所以寥寥数眼望过,马上就认了出来,凶手用以屠戮桑德族上下的武技,正是修罗劫。
「……从这些破坏的痕迹看来,应该是魔mén的修罗劫……嗯,和典籍中的记载很像。」
袁晨锋仔细观察四面八方,沉yín道:「不过,出手者的修为,似乎……尚未能真正掌握这mén绝学,恐怕是竭尽全力,才勉强驾驭这绝学,换句话说……这应该不是魔mén的绝顶高手所为。」
孙武闻言,心中一凛,仔细端详周围破坏的痕迹,发现袁晨锋所言果然不错,无论冰火气劲或刀罡,都不是驾驭得很好,完全是失控边缘,与虚河子施展时全然两样,虽说能施展修罗劫的,肯定也是千中选一的高手,但此人尚未能驾驭修罗劫的威力,这也是事实。
(怪了,这样子看的话,出手的肯定不是老爹,不过……那又会是谁呢?修罗劫是魔mén绝学,但心眼宗也有人会……唉,是谁都一样,反正用的是修罗劫,就算不是老爹出手,也是老爹传的,这只更证明桑德族覆灭的事与老爹脱不了干系。)
既然确定了这一点,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立刻确认桑德族内最要命的那件事物,孙武带着袁晨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