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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问的气势汹涌,如怒涛潮水掩面而来,几乎就要让少年无力招架,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在试着进行抵抗。
“话都是随便你在说的,以前我说要勇敢面对,你还说什么我是发情的公牛,看到什么危险都要冲上去,有勇无谋……宝姑娘和什么人讲话,都是她的自由,我们不要去偷听人家的秘密,而且现在我们很忙,龟兹都要完蛋了,不可以在这里闲耗。”
“什么她的自由?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老婆和别的男人三更半夜偷偷谈话,你看见了却不敢去听,这样子和龟公有什么差别?以后就叫你绿帽武,或者改叫你……咦?这样说起来,你名字里头有武字,人又长得不是很高,还真是挺像武大郎的。”
当被小殇叫着“大郎”,在肩头上一拍,孙武就知道自己的努力已全面溃败;像这种莫须有的侮辱倒没什么,重点是小殇握着的那个秘密,自己实在很怕她满口未婚妻地乱叫,要是让人听见,真是后患无穷。
最后,小殇表示想找虚谷子说话,无奈的少年竖起了白旗,虽然自己可以置身事外,让小殇和虚谷子去胡来,但一个不管别人死活,一个不怀好意,这两个人到底会惹出什么样的事,谁也不知道,自己是非参与不可的。
“宝姑娘,万紫楼的使者是什么时候送药来?他们……怎么知道要送什么药啊?”
夜晚降临之前,孙武特别去找羽宝簪说话,心中忐忑不安,不晓得该不该把虚谷子的计划向她坦白,另一方面,万紫楼这次的诡异送药,确实也让孙武心存疑虑。
唔,我们万紫楼……有很独特的传讯手法,发出的讯息包括病情资料,所以才会……”
讲了几句,羽宝簪似乎察觉这些话难以自圆其说,便摇摇头,换了一个表情,微笑说:“嗯,机密,总之,这是我们万紫楼的独特技术,还不能对外公布的。”
说着这些话时的羽宝簪,笑得非常美丽,但在这几乎令人眩目的微笑之后,孙武却强烈感觉到,羽宝簪有事隐瞒自己。由于身份特殊,羽宝簪是一个藏有很多秘密的人,有很多事情没告诉自己,自己也没有特别需要特别去问,因为那些本来就不关自己的事,可是,那和这一刻的感觉不同,羽宝簪不是有事没说,而是刻意隐瞒什么。
孙武困惑起来,这种感觉让自己不太好受,而羽宝簪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事关万紫楼重大机密?还是……事情与自己有关?
除此之外,孙武也察觉羽宝簪眼神中的深深忧色。那名使者带来的不是好消息。这点是早就晓得了,但平常不管碰到什么,羽宝簪总是很快就恢复轻松态度,谈笑应对,哪怕心里再怎么焦急,都不会流露出来,这次居然这么明显地忧形于色,时间还那么长,这肯定是严重问题。
出于担忧,孙武几次都想开口询问,但他也晓得,羽宝簪不可能把问题告诉自己,尤其在自己可能涉入这问题时,羽宝簪怎样都不会实话实说,因此,他把这些问题压下,不敢提出口,而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告知羽宝簪关于虚谷子的行动,更没有进行阻止。
万紫楼的使者,可以说是非常地有时间观念,当夜幕地垂,月正当空,应该要熟睡的人纷纷躺着装睡时,那名一身黑衣的使者再次到来。
连续两次看见那个黑衣人,孙武能够比较清楚地判断出来,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但还没有到绝顶高手的程度,比起羽宝簪也还逊色一筹,只是摆出来的态度极为高傲。羽宝簪本身的武功极高,耳目又灵,要近距离窃听她说话,那是做不到的,但靠着小殇肉眼难见的窃听虫,可以做到远距离的窃听,尽管小殇使用不了法宝,可是只要把法宝交给另一位技术人员,一样可以发挥功用,甚至可以让三人躺在原地装睡,透过耳里的耳塞来听。
当然,什么事情都不可能这么完美,由于设备太过克难,耳塞里传来的声音不但断断续续,而且杂讯甚多,基本上属于三、四句里头可以听清一句的状况,不过,虽说孙武事前也暗自做了一些假设,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见这样的一句话。
“……你最好搞清楚一点,既然你是魔门的一分子,就没有违反命令的可能,这次域外的行动,不管你怎么想都必须服从!”
(本章完)
第五章
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与魔狼狭路相逢,对妃怜袖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妙的事,自己的近身战能力有多少,不用别人说也是很清楚的,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很危险的状况。
不过,要是就这么被干掉,多年修行就变成了笑话,这也是很荒唐的。妃怜袖发动法宝异能,以「河图」进行调律,指尖一弹,音剑透发传出,射向黑暗中的狼嗥之处。
魔狼正在黑暗中全速靠近,妃怜袖感受得到,这一发音剑的威力虽然不强,却是针对魔狼而发,只要命中,哪怕只是听到,甚至能触动魔狼与生俱来的毁灭密码,将魔狼诛灭,之前在龟兹王城之中,大批魔狼都是这样被干掉的。
音剑发出,准确命中魔狼,能否视物瞄准对妃怜袖而言根本全无意义,这是对她最为有利的地方,但之后的情况却出乎预期,魔狼被音剑打中之后,竟是完全不受影响,还因为痛楚而被激怒,更凶更狠恶地急扑过来。
「这……」
由于震惊,妃怜袖的反应更慢上几分,魔狼来势又快,要再重组音剑击发已是慢了一步,眼看难以幸免,一道冷冷的劲风从身旁闪电穿过,抢在狼爪落下之前,先一步将狼爪贯穿。
只是缓得一缓,妃怜袖已经争取到足够时间反击,五蕴龙珠闪亮发光,一道威力十足的音剑近身轰发,光虹切割大气而出,斩钢破岩,将魔狼的巨躯一分为二。
阿默兹狼生命力极强,受到腰斩重伤后仍能生存一段时间,尚有威胁性,但妃怜袖深明这一点,再也不敢大意,音剑一发之后,接连发出,将魔狼大卸八块,一举击毙。
「你没事吧?」
后方传来同伴的声音,刚才最危急的时候,正是来自同伴的一记掷刀,贯穿狼爪,这才替妃怜袖争取到宝贵的自保时间。魔狼的躯体坚固之至,普通兵器难伤,能够一举穿爪伤敌的当然不会是寻常凡铁,若非拓拔小月有祭刀随身,妃怜袖肯定在劫难逃。
「……没什么大事,多谢你了。」
「你、你受伤了?」
拓拔小月来到妃怜袖的身旁,见到她肩头血流如注,很是吃惊,再仔细一看,却发现伤口不是狼爪留下,反倒像是刀剑伤。
「没什么,不用在意,祭刀太过锋锐,射来时候的刀气横切,难免误伤。」妃怜袖说得平淡,语气中却有一丝讶异,拓拔小月远距离掷刀破敌,为了能抢救成功,自然是出了全力,但这全力一击的效果,虽能伤敌,却无法将刀气有效集中,以致误伤,换句话说,她对力量的控制不好,武艺未臻上乘,实力比自己估计得要差。
「公主殿下,政务繁忙,你辛苦了,但……前路茫茫,强大的实力才是护国基本,别太倚靠法宝了。」
「谢谢。」
拓拔小月衷心感谢,她觉得圮怜袖是真心替自己担忧,以一个中土人的立场,这份关怀可说是非常难得。
「先不说这个,这里怎么会有魔狼的?」
「魔狼神出鬼没,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不奇怪,况且研究所内本就有魔狼,碰到一、两匹没死净的,不用大惊小怪。」纳兰元蝶从旁接口道:「比较奇怪的是,这匹魔狼为什么这样强悍?连我们的杀狼专家都差点要栽了.」
纳兰元蝶感到不解,妃怜袖在王城诛杀魔狼时,所向披靡,所有魔狼不堪她音剑一击,但刚刚音剑对魔狼无效,若不是自己与拓拔小月心有担忧,赶来会合,及时相救,妃怜袖大概也完蛋了。
「我想……」妃怜袖略微思索,已经得出了答案:「这里的魔狼,与那天进攻王城的魔狼不是同一批,这些魔狼并没有与生俱来的缺陷,音剑无法引发它的毁灭密码。」
拓拔小月皱眉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这座研究所里的魔狼,与心眼宗驱使的不同,两边是各自生产,不能混为一谈。换言之,最担忧的那个猜测,这座研究所与心眼宗相互勾结,应该是不成立的.」
妃怜袖的这句话,着实识拓拔小月松了一口气,阿古布拉王离开之前,曾解释过研究所内的魔狼存在,只是为了「知己知彼」,想要晓得魔狼生理之秘,预防日后魔狼卷土重来,这些话言之成理,但在当时听来,却让人难以相信,现在妃怜袖提出的这点,重振了拓拔小月对父亲的信心。
回想起那时候父亲的话,拓拔小月依稀记得,父亲说阿默兹狼是白虎一族的生物兵器,在太平军国末期被制造出来,因为失去控制,酿成第一次魔狼之祸,这些事情别说自己不知道,恐怕域外也没什么人晓得。
如此机密,要说什么地方有迹可循,必是在这座研究所,虚谷子逃跑之前特别放火,可能销毁了一些重要资料,现在只能向生化所的研究人员做调查了,如果真是从太平军国末期开始,这边就在秘密研究魔狼,那第一次魔狼之祸,根本就是龟兹所引起的祸端了。
不管这几年来域外的瘟疫真相为何,若是魔狼之祸真由龟兹引起,此事的严重后果将难以收拾,拓拔小月不敢想象,一旦这件事传出,龟兹会面对多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形下,别说是与心眼宗对峙,恐怕马上就要亡国了。
妃怜袖道:「阿古布拉王在域外素来不是主战派,除非他所谓的谋求和平,只是一个用来争取备战时间的掩饰,要不然,龟兹没理由大举制造魔狼……会不会是什么人瞒着他暗中进行的呢?」
「……谢谢。」
拓拔小月只能如此来回应同伴的鼓励,另一方面,顺着魔狼出现方向深入探查的纳兰元蝶,也有所发现,看着一大片狼尸横籍,彷佛血肉屠坊般的景象,大为吃惊。
妃怜袖与拓拔小月一看,也颇为震惊,拓拔小月并不晓得当时疤面大侠如何脱困,可是从现场看来,肯定不会是智取,绝对是以优势武力技压当场,将所有魔狼击毙轰杀.在龟兹王城,妃怜袖能够诛灭这许多魔狼,是靠魔狼体内存在的先天缺陷,此处的魔狼数量虽不比王城,但每一匹死状极惨,裂胸、碎骨,还有被硬生生拦腰打成两段的,出手之人的力量至刚至霸,威猛绝伦,妃怜袖感应遍地魔狼的残尸碎块,仿佛都能够看到,下手者威风凛凛,站在魔狼残尸中的雄姿。
结论立刻就有了,这不可能是姗拉朵干的,姗拉朵没有这样的力量,妃怜袖察觉到姗拉朵的背后可能藏着什么高人,助她脱困,这个人假若不是忽然冒出来,那至少此人的存在,瞒过了拓拔小月与任徜徉,武功高绝。
以姗拉朵的为人,不太可能有什么情谊深厚的朋友跑出来救人,会跑出来救她的,多半是想利用她的专业技术,现在姗拉朵也下落不明,可千万不要是落在什么人手里,那就很麻烦了。
地下设施里头可能还存在着什么,妃怜袖与纳兰元蝶一起进行搜索,拓拔小月则是离开地下设施,先去上头看看状况。
回到地上后,拓拔小月开始查问现场人员,想看看他们整理现场的进度如何,有没有找到什么重要对象,结果询问之下,他们从火场中紧急抢救出的物品里,并没有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
拓拔小月感到失望,正要重回地下设施,看看妃怜袖与纳兰元蝶的状况,目光忽然一顿,被一件东西给吸引住。
那是一幅被烧去一角的画像,虽然已经被烟熏得微黑,却还是可以看出,图中所绘的是一名高盘金发、身穿礼服的贵妇人,面容清秀,正姿态高雅地安坐在一张木椅上,睁大眼睛,凝视着拓拔小月所站的方向。
「这是……」
拓拔小月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无法离开,身旁自然有人员过来解释,说这是从大火中抢救出来的机密物件,本来收藏在研究所的密室中,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这张图会是机密,但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负责抢救机密物件的人员进入密室,就把墙上燃烧中的这张图给救了出来。
话声入耳,拓拔小月却是充耳不闻,脑海里突然忆起童年时,有一次见到这张画挂在父亲的卧房里,她询问父亲,父亲告诉她,这张画里的贵妇人就是母亲。当时自己又惊又喜,常常到父亲房里看画,但不晓得从哪一天开始,画忽然不见,父亲说是遭窃,将整座王宫搜索得天翻地覆,一无所获,自己伤心大哭,却已是莫可奈何,年长懂事以后,凭着脑中印象请画匠重绘,却总是画得不像,这件事从此变成了心头一大遗憾。
不料,那张被窃许久的画,原来自始至终不曾遗失,一直在此。这样看来,应该是父亲将它从王宫中转移来此,却故意装作失窃,而他所要欺瞒的人,当然就是自己了。
为什么父亲不敢让自己看到母亲的画像?拓拔小月脑里一片混乱,又想到宇文龟鹤说过的话,觉得问题核心一定在这里,正不知道怎么厘清思绪,突然听到旁边一声惊呼。
「啊!」
回头看去,纳兰元蝶正与妃怜袖一同上来,看到自己拿着一幅烧了一角的画,纳兰元蝶的表情显得很错愕。
看了看那幅画,再看看拓拔小月,纳兰元蝶显然看出了什么:「你捧着这幅画,又一脸这种表情,该不会……画里的人,是你的母亲吗?」
不管纳兰元蝶这么问有何目的,拓拔小月都没有否认的理由:「是啊,我本来以为母亲的画像已经遗失,没想到被我父亲藏在这里,我有很多年没看到它了。」
「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不晓得,我父亲每次都只说,她是个好女人,剩下的就……」说到这里,拓拔小月蓦地惊觉:「难道你知道我母亲的身分吗?这幅画你认得出来是谁?」
略带迟疑,纳兰元蝶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阿古布拉王要隐藏这个秘密了,他也算煞费苦心,这幅画虽然与本人的面孔一样,但发型、服装一换,整个感觉都不同,几乎认不出来了。」
一生最想知道的秘密就在眼前,拓拔小月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句子也说不完整:「我的母亲……名字?」
「……姗拉朵?伊凯尔。」
拓拔小月等人在生物研究所中得到宝贵线索,拨开迷雾,距离事情真相更近一步,但在域外的另一个角落,孙武等人却被黄沙给掩埋,还费了不少力气挣扎才重回地上。
「宝姑娘做的事情是不好,拿我来开这种玩笑,这不是摆明利用我当工具吗?老爹说,只有好人才会被女人当工具,我可不想当那种好人啊!」
背着青梅竹马的同伴走路,孙武说:「当然小殇更不对,一声不吭消失那么久,出来了就搞得惊天动地,也不分一下场合,那么多沙子覆盖下来,我们差点被活埋了耶!」
「是是是,您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如果能当着小殇小姐的面说一次,我想会更有教育意义的,不是吗?」
羽宝簪忍笑说话,却也知道孙武不可能回答,因为尽管孙武的语气中含有怒意,但应该要聆听这些话的小殇,却早已趴在孙武的背上昏迷过去,不醒人事,当然也听不到孙武的斥责了。
「宝姑娘那时候早知道她藏在附近吗?」
「不确定,只是推测而已,我那时是想说,如果小殇小姐在附近,这方法一定能把她引出来,因为她对你的强烈占有欲可是众所周知喔!」
羽宝簪的玩笑,让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