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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向宿舍楼跑去的辛屿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了,他一边大口喘着气,小心脏雀跃着,脑子里又开始来来回回地浮现出一双坚毅温柔的眼睛,和一袭雪白的裙角。
17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17岁的少年,却早已学会了无视身边同样青春而青涩的女孩子们。少年小小的心脏,只是因为被那个女子塞满,所以容不下其他。
他抄了近路,拐进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的一片小花园里,却冷不妨撞到了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少年身手敏捷,收势很快,只在刚挨着女孩衣服的一瞬间就站定了没再往前冲,但饶是这样,女孩子还是踉跄了一大步,险些摔倒。
辛屿心里嘀咕着:“怎么瘦弱成这样?”一边已经手快地将人扶住,然后道歉:“对不起,你还好吧?”
“没事。”女孩站定了,推开辛屿扶着自己的双手,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不同于常人的冷淡动听。就仿佛,冰晶相击,短促而空灵,美丽却脆弱。
辛屿有些惊讶,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长相是非常有特色的。
身高不矮,165cm左右,体型却极瘦弱,斜背着一个长长的白色随身小包,胸前显不出什么曲线,肤色也是苍白的,整个人就像一张薄纸片儿,看着让人心疼。而她的头发却是淡绿色的,短发,星眸半阖,脸蛋儿偏秀美之极,使她又似冰玉雕成的精灵,恍惚之下误落了凡间。
惊艳是有的,只是不是辛屿喜欢的类型,而他更多的,还是惊讶。惊讶的是,这个女孩的脸,他很熟悉,熟悉到若非气质完全不同,他都要脱口将这人的名字给叫出来了。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这个小插曲并不能让辛屿多增留意,他现在只想快速回宿舍去换下汗湿的迷彩服。
女孩也不理他,她径自侧移一步,向着七里香的小花坛弯下腰,小声自语:“咦,兔子呢?”
另一个清朗悦耳的女中音适时传出:“小璃呀小璃,原来你这不乖的小家伙跑到这里来啦!”
辛屿刚与女孩错身而过的脚步顿时停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转过身,少年抬眼望去,那花坛另一边,从矮矮的七里香丛中直起腰,怀抱雪白小兔子的人,不正是他魂梦相系的白潇,又是谁?
白潇正低头拨弄着怀中小兔子又长又薄的漂亮耳朵,从辛屿的角度来看,她上半张脸埋在细碎刘海的阴影里,红唇薄且鲜润,下巴的弧线精致而温柔。她忽似心有所感,头又在瞬间抬起,然后与对面的少年相对望住。
辛屿呆住了,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白潇先是惊讶,然后淡淡一笑,接着像所有普通朋友那样打起了招呼:“小屿,你考到湘省大来了吗?刚刚军训完?”她不等辛屿答话,又望向两人中间沉默的少女,向她友好一笑,温言道:“你喜欢这个小家伙吗?她叫白璃,雪白的白,琉璃的璃,她很贪玩,喜欢到处乱跑,你要不要跟她玩?”
白潇绕过花坛,来到绿发女孩面前,将怀中的小兔子递给她,微笑道:“她似乎也很喜欢你呢。”
女孩白皙到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两抹轻红,她低头将小兔子抱到怀里,小声道:“我叫星汐,星空,潮汐。”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兔子的脊背,又将小家伙还给白潇,然后轻轻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不再出声,只是转身离开。
“我叫白潇,白色,潇湘。”白潇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扬高了声音向她补充。待她的身影远逝在一坛坛花簇中了,才向辛屿笑道:“真是特别的一个女孩子,是你们这一届的新生吧,我很喜欢。”她打量着辛屿,发现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家伙又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经与她身高仿佛,不由就感叹,小孩子长得真是快啊。
辛屿乌亮的眸光黯了黯,随即又打起精神,向白潇笑道:“白潇姐姐,很久不见呢,你的《白昙花》拍完了吗?”
“是啊,电影拍完后我还回家了一趟,现在回校还不到一个星期,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都上大学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白潇的表情非常温善随和,辛屿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他眼睛微眯了起来,淡淡道:“白潇姐姐,我是高二直接参加的高考,跳了一级的。”
“原来是个小天才!”白潇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拍了拍辛屿的肩膀,“虽然高二就参加高考,只考了湘省大有些可惜,不过这里好歹也算个国家重点,只要你愿意学,这里条件还是可以的。”
“是的,我也觉得这里很好。”辛屿又眯起了眼睛,将眼中充满了侵略性的亮光掩藏起来。他嘴唇笑开,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刚刚军训完的少年,还穿着一身充满野性的迷彩服,挺直的脊背如标枪一般充满了力量,稚嫩清秀的脸上也初步有了坚毅的轮廓。初秋的阳光之毒辣,更甚夏日,而阳光下少年脸上的汗珠却充满了活力的美感。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想当初,初进大学校园,初初参加完军训的白夜,也正是这个样子啊。
二回:变数
被厚重窗帘紧紧遮住外界天光的书房里,幽青色的灯光蒙蒙如雾,给整个房间都渡上了一层神秘诡谲的色彩。乌黑长发高高盘成蛇髻,插了青色步摇的女子慵懒地靠坐在高脚灯旁的躺椅上,眼睑阖着,似乎睡着了。
原木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四十许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躺椅旁,恭敬地微微弯腰,低声道:“小姐,沈错与唐贤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说……”躺椅上的女子轻轻吐出一个字,眼睛却仍然闭着,一动不动。
男子又将腰弯得更下了一些,带着几分尴尬道:“属下无能,只知道这件事情似乎与那位老爷子有关,沈错好像抓到了什么,这次远通倒闭就是他反击的契机。”
女子禁闭的眼蓦地睁开,深棕色的眸子反着幽青灯光,好似一串电火花噼啪炸开。
“好个沈错,你很得意是吧……”她的手紧紧掰住了躺椅的扶手,“不但把我排在外头,蒙在鼓里,还把我当成了最大的牺牲品,你就真当我对你死心塌地,不会对你动真格的?看来……我有必要去见见那位老爷子了。”
她的属下默然片刻,随即又换个话题,继续道:“白潇的来历,有些奇怪。”
女子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不屑道:“她还能有什么来历?关于白潇的事情,我不是都交给如皓去折腾了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而已,沈错我都不在乎了,还在乎她做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来跟她玩那些争风吃醋的小游戏了!姜叔,我们说重点。”
“是。”男子腰身又直起了些,“据推测,沈错与唐贤的合作,最大的可能是集中在能源和信息科技两个方面。而要想憾动那位老爷子,能源的可能性又更大一些。”
“让我想想。”女子的眼睛又缓缓阖上,“唐家根基深,家业大,唐贤主动找沈错合作的可能,是非常小的。而沈错这个人,历来霸道,喜欢独吞,如果他确实是因为掌握了什么,实在独吞不下,而必须去寻找合作者的话,那因为这个东西,可能要……”她紧紧抓住躺椅扶手的手掌又翻了过来,一气吐出三个字:“变天了……”
“我们的契机也来了,小姐。”
“是啊……”女子长舒一口气,“顾家沉寂这么多年,偏安在H省这一片小地方,也该走出去了。给我订机票,明天,我要上京去拜访那位老爷子。”
“小姐,”姜叔略一犹豫,还是劝道,“这件事情,确实是要抢先机。但要去见那位老爷子的话,还是准备充分一些比较好。”
“呵呵,”女子眼波流转,恍然一笑,“是我太心急了,思虑不周。那么姜叔你说,我该给那位老爷子准备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又该坚守住哪一道底线呢?”
姜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欣慰,笑了:“我们顾家,原本就是那位老爷子的门生,如果回归,想必老爷子不会拒绝,于我们,也不算是被辱没了。但是,要想再走上去的话,小姐不妨为如皓少爷挑一门亲事。”
女子沉吟片刻,既而冷笑道:“奉上我顾氏满门做见面礼,姜叔,这手笔可就大了!”
“小姐。”姜叔躬身做惶恐状,“属下的意思只是……”
“好啦,我知道了,姜叔你说得很对。”女子蓦地起身,拔下头上发钗,神情又转温和,笑道:“老头子们喜欢讲究这些传承什么的,可实际上,到了现在,就是白纸黑字的合约又能有几分约束力?便是给他一个附庸的名头又如何?呵呵,姜叔,我到今天才发现,你还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啊。”
“多谢小姐夸赞。”姜叔收住脸上的惶恐,直起腰,柔和地望着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女子,“不过在这大礼之外,我们还需要一块小小的敲门砖。”
“哦?”
“沈错虽然一心要将天也捅个窟窿出来,那位老爷子对他,却一直是当作叛逆的晚辈在教训。那么对于白潇的事情,他老人家应该也是会感兴趣的。”
“难怪你会说到白潇。姜叔,爸爸对你的评价,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果然一点也不差啊。”
“小姐,那个据说是重病死亡的白潇的哥哥白夜,在住进和雅第二医院之前,一直都非常健康,从这一点来看,他几乎就是无故暴毙的。”姜叔微微一笑,笑容有几分神秘的味道,“而公安局的档案上虽然注明白夜已死,事实上白夜死后,却根本没有发丧的纪录。也就是说,没有土葬,也没有火葬,更没有墓地,他就像一团气泡,凭空蒸发了。
白夜凭空蒸发,而据说是被领养的白潇又凭空出现,时间断点在同一个时候。小姐,你不觉得这非常有趣吗?”
顾小姐皱着眉头,有些惊疑道:“这说明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是同一个人不成?”
“确实非常神奇。我对比过白夜与白潇的照片,除了眼睛,他们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但是有一点,这个据说是被领养的白潇,面容却与她的养母苏雅有五分相似。而且,白夜与白潇的身高也完全一样。白潇平常表现出来的行事方式,也都有着白夜的影子。更重要的是,白潇是白夜变性而来,这个列为机密的病例资料,被一个醉酒的男医生,当作笑话吐露了出来。我们虽然无法向赵行德那个老顽固证实,但总也有了八分可信。”
“这怎么可能?”女子的表情,除了难以置信,更多的是愤怒与嘲讽,“白潇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说到容貌,用绝色来形容也不为过,她会是从一个男人变过来的?呵……现代科技果然强悍啊,这么说来,就连沈错也拜倒在和雅医院的整容技术之下了!”她没说出来的是,她顾青颜,居然是败给了一个人妖?
望着女子有些扭曲的面容,姜叔叹一口气道:“小姐,这件事情嘛,沈错迟早都会知道的,不过还好,我们不必去做那个恶人。这个黑脸,就让那位一向热衷此道的老爷子去唱,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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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赶论文,今天又有些晚了。
三回:际会
这个城市再次夜深的时候,秋风已经带上了萧索的寒意。霓虹虽然华光闪耀,在这初秋的夜里却总显得苍白单薄。
白潇洗尽了铅华,从星城卫视演播大楼的后门悄悄退出,孤身一人,寂寞也清静。她刚刚参加完星城卫视快乐奇迹的综艺节目,此后,她与安华生之间的约定便算是基本完成了。这次与第一次登台完全不同,虽然观众的欢呼声更近更热烈了,在她离开时却再也不能被勾起丝毫的留恋或感触。
她必须承认,最初拒绝安华生,她最大的理由不在于淡薄名利,而在于禁忌的身份。白潇毕竟也不过是个为生存而挣扎的普通人,同样也会被红尘的华梦所诱惑,只不过由于特殊的经历,她的抵抗力稍微强点。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是学会了宁静淡薄。心如止水,如是而已。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白潇悠然行走在矮树隔开的人行道上,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己一路晃动的长影。猛然间细长的影子一暗,一双长臂往白潇后颈勾来。来人出手很快,行动间甚至带着凌厉的劲风,白潇猝不及防,几乎就被他勾住了。但白潇此刻的敏捷和力量都远胜常人,做男孩子的时候,白夜也是打架长大的,当即一矮身,险险闪过了这一勾,她左腿做轴,右腿更是迅速向身后黑影扫出!
突袭者惊“咦”一声,双腿错步滑开,踩着奇异的步伐倏然闪到白潇背后,一手已成鹰爪,带着高速的呼啸之声狠狠抓向了白潇的后颈。白潇反应很快,虽然处在下风,心里却并不慌乱。身后之人鹰爪袭来也不过是电闪间的事,她却心如明镜似的,清晰地感觉到,就在那利爪及颈的一瞬间,自己的上身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柔软地水平后仰,然后一手撑地,一个大翻身,与突袭者拉开了距离的同时,人也站了起来。
“好!”来人大喝一声,不待白潇站稳,又如狂风一般向她冲撞过来,鹰爪擒拿,法度森严,招招狠辣。白潇毕竟没受过系统的格斗训练,空有一身超卓的力量和敏捷却无法有效利用,很快就被逼得左支右绰,甚至狼狈地在地上又用了两个懒驴打滚。
“这算是怎么回事?”在被逼得第三次懒驴打滚的时候,白潇心里的苦水已经直冲上了咽喉。这个突袭者身手非凡,又摆明了要生擒她的架势,她得罪谁了?
她不知道,就在距她十几米开外的树阴下,还零散站着十来个年轻人。为首并排站着的两个,与其他痞相毕露,明显是混混的人不同。这两人随便站着,便都有股说不出来的贵气,衣着虽然普通,人却带着说不出来的自信与骄傲。这是有家底,有根基,常年处于上位的人才有的气质。
稍高个一些的那个年轻人一手摩擦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眼里带着兴味盎然的兴奋,低声道:“小九,这个白潇冷静悍勇,果然不像个女人呢。”
稍矮一些,显得很精瘦的那个年轻人目光炯炯,紧紧盯住不远处打斗的两个人,像是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好苗子,好资质,年龄虽然大了一些,不过只要训练得当,可以成为一把利刃……”这个小九,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同伴在说什么。
“又发武痴了。”他推了推小九,很有兴致地问,“你说,白潇还能支持多久?”
“好了,三哥!”小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脸色一变,向着身后几个混混样的年轻人喝道:“一起追过去截住她,不用讲规矩,敲晕了带过来!快点!”
那边白潇在又一次打滚之后靠到了人行道旁的花坛边,竟然捡起了一快拳头大的石头,对着鹰爪高手的脑门就扔过去,人却趁他偏头的一瞬间冲过花坛,往马路对面的居民社区跑去。
小九目如冷电,重重一哼,人也忽如闪电般跃动,往白潇奔跑的方向追去。就在他越过那鹰爪高手的一瞬间,他还冷斥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的速度却非常恐怖,跑起来就像一团幻影,随身呼啸刺耳,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这是一种秘法,是肌肉短程爆发力的体现,完全不是白潇那种未经过训练的奔跑可比的。
就在白潇将要横穿过另一边马路的时候,汽车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响起,同时一个人如老鹰一般迅疾扑到她身后,在她刚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就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颈——白潇眼前一黑,身体软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