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嘛,服务质量一般都不怎么样,信用采集制度也不完善,消息更是不够灵通。可是前不久,居然就有人摆出证件和资料,以令尊信用度不够为由,说是要考虑收取令尊在银行也抵押过一次的房子来保证贷款偿还不落空。”顾如皓终于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白潇眉眼间再也藏不住的愤怒,心里那点被吊着的恶意也就稍稍被满足了。
顾如皓很满意地笑着做出总结:“嘿嘿,这负债累累的时候,安华生手下第一助手刘四再带着高酬劳的合约出现在令尊令堂面前,你说,他们还能怎么选择呢?”说完了,顾少爷好整以暇,就等着白潇一气之下,回去与安华生翻脸。
然而顾如皓期待中的白潇暴怒或咬牙切齿的模样并没有出现——她似乎怒极了,反而将所有情绪都收了起来,只余下透亮逼人的双眸,亮沉亮沉的,落到哪里都仿佛如夜幕收拢星斗般收拢着千言万语。
这双眼,竟叫顾如皓心慌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白潇沉下声音,话语里难辨喜怒。
这反应完全出乎顾如皓的预料,直叫他如一拳打在空气里,全不着力,心里发堵。
“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叫如皓。”顾如皓低下头,心念急转,瞬间又有了定计,“唐贤,你知道吗?没错,就是让吴琳毁约的那个人。”
白潇压满怒火的心房应声被惊愕砸中。
唐贤?耳熟的名字和一个让人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的人。
俊美仿佛神袛,满身贵族气度,搭讪手段却恶俗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男人。
唐贤?让吴琳毁约的人?
“我不知道唐贤,他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到他?”白潇再度将所有情绪压住,冷冷地问。她在透露一个信息:你别拐弯抹角,我已经很不耐烦了!
“唐贤跟安华生是近十年的老对头了。”顾如皓破为无趣地撇撇嘴,“你也不用去管他们是怎么结的怨,总之唐公子嘛,是向来都以破坏安华生的事业为乐。这次吴琳毁约,就是唐贤的杰作。而我嘛,就是唐贤的说客。咱们合作是两利。你不想演这个戏,正好所有的违约金唐贤会帮你付,还可以另外给你一笔酬劳,让你解决家里的经济危机。而唐贤得到的好处呢,反正给安华生找麻烦,他乐意……嘿嘿,怎么样?”
顾如皓心里也是这样想着:“唐贤,虽然我借了你的名头,但想来这个黑锅你是愿意背的吧。反正拆安华生的台,你乐意。”这么一来,更觉得自己此计绝妙,一箭双雕。要知道,卖了唐贤,还能让这个精明阴险的家伙帮着数钱,可是天大的不容易啊。
“利益驱使啊。”白潇点点头,似笑非笑,“照你这个说法,你完全有可能为了给安华生找麻烦,而捏造这些事情来骗我。无凭无据,就以你这一面之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如皓顿时有些哑火。
这女人也太他娘的难缠了点吧?
顾少爷压了很久的郁闷火气差点没一劲儿全爆发出来,他来回踱两步,烦躁道:“哪来的这么多信不信,我说的就是事实。更何况,拍这个电影,你不也是被逼的吗?现在有机会既能让你摆脱这破事,又还能让你大赚一笔,你还要想什么?”
白潇有些怔怔的,随即又自嘲一笑。
“这个问题,我会向安华生求证的。”她摇摇头,轻叹,“我不想要什么,但原则不能废。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吧,等我得到真实结果后我们再谈。”
三十五回:谁卖了谁
顾如皓站在酒店套房的洗手间里,抓起一只瓷杯就使劲往面前的半身镜上砸去。
猛然脆响,玻璃与瓷器一起碎裂,剩下破裂的残镜照得顾如皓整个人,也似乎支离破碎了。顾如皓狠狠喘息几声,脑子里又一次回放起白潇毫不客气地冷脸从自己面前离开的画面。
“白潇啊,小潇妹妹,你戒心太重了,真是……”当白潇说到要联系方式时,顾如皓先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接着又颇觉不甘,终于还是没忍住将心里憋了一气的轻薄话语脱出口来。
这可捅了大马蜂窝了,白潇当即翻脸,迅速抓住他双手狠狠一扭,将他身背反转,然后再给了他屁股老大一个膝撞,才放开他,冷声相斥:“妹妹是你叫的吗?我跟你不熟!既然你是利益驱使,想跟安华生作对,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交易吧!”
那个时候,顾如皓呆得几乎什么都忘记了,就只有手臂关节和屁股上的疼痛火辣辣地纠结,在感官里被无限放大。他顾二少爷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居然被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教训了?
那一刻,他对白潇风帽大氅底下容颜的遐思尽数被无尽的怒火取代,那一刻,顾如皓只想暴起将白潇推倒,然后先给上她数十个耳光再说其他。
可是白潇没给他任何机会。她将顾如皓推开,冷声警告过后便快速转身离去。不说白潇离开的速度太快,就是她慢慢地走,在只身一人的情况下,顾如皓竟也没有丝毫勇气冲上去跟白潇比比谁的力气大。在白潇反剪他的那一瞬间,有过不少斗殴经历的顾如皓就判断出,这个女人很能打,非常能打,至少,比他要能打得多。
残破的镜子里,顾如皓的脸被分割扭曲得无比怪异。他咧开嘴,呲出牙齿,牙齿森白。
拿出手机,拨到唐贤的电话,一阵彩铃过后,手机里传来一把磁性而富有优雅韵律感的男中音。
“如皓,晚上好,有什么事?”
“听说贤哥最近抱得一位绝代妖娆归,如皓心痒得很,想问问贤哥滋味如何啊?”顾如皓空着的那只手抓起一块碎镜片,手指缓缓在那锋利的边角上来回擦过。
“呵呵,如皓既然称之为绝代妖娆了,自然滋味非常。”唐贤的声调非常好听,起伏柔和沉稳,带着独特而古老的优雅感,而话语中,又是十足的坏男人味道,“如皓如果也想尝尝的话,可以与令姐说说,只要她同意了,贤哥便是将这妖娆送上又如何?”
他们说的是吴琳,这一刻,这个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似乎也不过是一只供人品评的玩物。
“呵呵,”顾如皓干笑两声,将手机拿远一些,偷偷咽下一口口水,才又将手机拿到脸侧,“如皓这边就先谢过贤哥的美意了。至于我姐嘛,她倒是另有礼物想要送给贤哥呢。”
“哦?青颜小姐的礼物,想必不凡。”
“那是另一朵倾世名花……”顾如皓稍稍一顿,才压下怪异的语调,缓缓道:“白昙花……一朵非常倔强难咬,但是别有味道的白昙花。贤哥你说,她若是自愿投入你的怀抱,那是何等美事?”
他接着将向白潇说过一遍的,安华生的手段再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出自己与白潇见面的事,当然,他在白潇面前冒充唐贤属下的那些话,他是肯定要略掉的。
“贤哥,我把她约出来,到时候你魅力一展,这朵倾世名花不就手到擒来么?这安华生,只怕再没本事去找来第三朵白昙花吧,哈哈。”顾少爷笑了,笑声很有些些猥琐的味道。当然,照他们的说法,这是男人特有的笑声。顾如皓的笑声,那是经典标准呐。
“如皓可真是有心了,那么愚兄便在此先行谢过,谢礼改日奉上。”
“哈哈,贤哥,咱们兄弟之间,客气这么多做什么呢。那么,就等我的消息吧,拜拜。”顾如皓满意地按下挂断键,心情终于又扬了起来。
“你安华生是大艺术家,你白潇聪明强硬,你唐贤狡猾虚伪,还不是都被我顾如皓给摆了一道?白潇,我倒看你怎么应付唐贤这只从来都不讲规矩的花狐狸,唐贤,白潇可不是柔弱的花朵啊……哈哈!”顾如皓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卧室走去,心里得意着自己果然将卖了唐贤一回还让他给自己数钱来了。
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他是准备着要去享受某些香艳的运动服务去了。
这个时候,同一间酒店不同楼层的一个豪华单间的客厅里,白潇正与安华生对面坐着。
他们在讨论接下来的拍摄路线。同时在场的还有副导演关宏阳和安华生的第一助手刘四。这场讨论本来也是要陈诺参加的,但考虑到剧本分段进行的计划,安华生决定在未拍到韦驮出场之前干脆不让白潇和陈诺见面。
“好,第一阶段的拍摄大多要借助高山云海来完成,明天会有黄山市环保局的人陪同引导我们寻找景点。当然,说是陪同,其实是监督,现在在风景区拍电影越来越不容易了,不过目前戏里没有大的打斗场面,环境破坏的问题暂时不用担心。只要大家注意,别随地乱扔垃圾就行了。”安华生做着总结,顺便小小幽默了一把。
刘四补充:“昙花仙子遇到韦驮前的镜头不多,她遨游三界的场景大部分需要后期用电脑特技补充,而前传基本上都是昙花仙子一个人的镜头,所以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将前传的镜头完成,白潇,你状态好一点,这是完全没问题的。最后,从明天上山起,我们就是住黄山的山顶酒店了。不过山顶酒店很贵,虽然我们是包团住宿,有折扣优惠,但也不能每个人都住单间。白潇,你与跟化妆师周姐住一间,没问题吧?”
“她能有什么问题?”关宏阳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双人间啊,我们都还是三人间呢。”
“好了。”安华生皱眉道:“这些就留到明天所有人集合开会的时候再说,白潇,你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最好能一直保持你在麓山时候的状态。”
一直默默听着,偶尔点头的白潇忽然问道:“四哥,你见到我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银行的贷款最迟需要什么时候还?”
白潇问得突然,刘四顺口就回道:“当然是催得紧,不过白潇,你的首付定金已经收到了啊,还这些贷款没问题的。”
“哦,我就是忽然有点想家里,随口一问,确实没问题。呵呵,安导,四哥,华导,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白潇微微一笑,站起身,往房门外走去。
她收敛了所有情绪,其实心里一直在暗暗思量。
这忽然一问,也是诈刘四的话来了。
白潇知道,直接问安华生的话,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所以还需旁敲侧击。这一大场讨论过后,刘四果然没防备,回话虽然短而模糊,其实已经顺口透露了许多信息。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四说他们还贷款没问题,那么肯定,刘四对她家的经济状况是非常了解的。他又说银行会催她爸爸妈妈还贷催得紧,可见他对她家的负债情况更是深入研究过。那么,就算这些事情不是安华生刻意主导的,至少趁人之危这个帽子他是要戴上了。
而正如那个如皓所说,银行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她家无力还贷,从而要求收缴她家的房产。银行有他的行事制度和流程,也不会在还贷期限到来之前就做出催款的事情。况且银行每天业务那么多,特别注意到她爸爸那个小借贷户的话,岂不是很奇怪吗?
白潇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中尽是冷笑。
拿起床头座机的话筒,白潇拨出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还要向爸爸妈妈再对证一下。
三十六回:谁在拈花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黑暗中猛然聚出一道强光,照射在一张狰狞的脸上,这脸上大嘴张开,牙齿尖锐,“没错,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哼哼,我们已经签约了,你敢违约吗?”
白潇横眉怒目,拳头捏紧,只想冲上去狠狠赏那脸一顿猪头。然而不管她的身体里怎么血液涌动,肌肉紧绷,全部神经都叫嚣着要撕破那张狰狞的脸,她的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怎么也动不了。似乎灵魂与**分离了,她只能被动承受命运的侮辱,而不管灵魂呐喊得怎么声嘶力竭,身体依然无能为力。
“怎么?你不服气?你想要反抗?”那张脸咧嘴怪笑了,“嘎嘎,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还藏着一张底牌嘛,你想去找唐贤,你以为,他是我的对头,所以他可以帮你……哈哈,我告诉你,唐贤是什么人?那是比我还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你想与虎谋皮?哈哈!”
白潇的灵魂奋力挣扎,她要冲出去!她要自己掌控自己!
然而无形的束缚无处不在,不管她怎么挣扎,她的身体依然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好吧,你去相信唐贤好了。可是你以为,我就没有一张底牌了吗?”那张脸上的大嘴蠕动着,似乎吞吃到了什么美味的果实,而那狰狞的五官上竟然浮现出陶醉的神情,“那是多么神奇事情啊。一个男人,一个俊朗刚硬的男人,一夕之间,竟然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了。你说,这样的事情,昭告世界的话,会有多么美妙。”
不!不!白潇的灵魂只感到烧灼撕裂的痛苦,她越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痛就愈加剧烈。
她要撕裂眼前这张脸!她要将命运踩在脚下!
黑暗之中,这张脸的顶上忽然升起一面水镜,水镜反着光,映照的白潇的影像,只在一瞬之间,便叫她停下了所有的挣扎。
仿佛神话里的照妖镜,一照之下,她就原形毕露了。
不,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称“白潇”为“她”了,或者说,不应该称“她”为“白潇”,**是“白潇”的,是那个可以一笑倾城的女子,灵魂却分明便是“白夜”!
“白夜”,这个男性的灵魂自腰以下都埋在“白潇”那颗精致绝美的头顶里,而**的上半身挣扎扭曲,双目之中瞳孔漆黑,眼角晶莹泛红,都似要生生落下血泪来。
这是多么美丽的两个人,这又是多么丑恶的一对组合。这个灵魂惊呆了,然后镜面的光芒反射到他的身上,焦烟乍起——就如枯叶遭遇烈阳,镜面聚光下来,瞬间就将被燃成灰烬!
这个灵魂挣扎呐喊,声声都在泣血,可是无人来救他,他自己也救不了他自己。
白潇双手撕扯,怪力之下,竟然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带着难听的刺声被撕裂了开来!
她喘息着坐起,一手“啪”地按开床头灯,另一只手上还抓着破裂的被角。灯光橘黄,白色的棉絮凌乱地散落在她的眼前,她的身上,使这一切,都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色彩。
良久,白潇喘息稍平,她才颤抖着将双手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终于是长叹一声,又颓然落下。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双手,指节纤长,肌肤莹润,弧形的指甲盖映着灯光,上面竟似有精灵在跳跃。这手,美得叫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挑不出丝毫瑕疵,美得都出灵性来了。
然而,这真的是她吗?或者说,这是白夜吗?这么的不可思议,哪怕现实已经一再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可是刚才的梦境还残酷淋漓地在她脑海中回荡,梦而成魇,疯狂纠缠,割离了现实,真假莫辨。
白潇怔怔地,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想要用疼痛提醒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恶梦,可即便下唇都被咬出血来了,那梦中灵魂被烧灼的痛苦还是纠缠着落到了她的血髓里。
这个梦,虽然荒诞,可不论哪一点,都是她心中压抑住的所有焦虑爆发形成的。日无所思,夜又哪来这样的梦?
她是个怪物,白潇是个怪物。荒诞的性别转变,美丽的躯壳,男性的灵魂——还有什么比这更来得怪异?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了,可原来,也不过是压抑得更深而已。
白潇想起睡前与母亲的对话。
那是她晚上回房以后拨出的电话。
“潇潇,怎么样,在黄山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