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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转身走向那排椅子,两个大汉忙在她所走过的地方铺地毯,另外两个大汉早已在一张椅子上铺好了红毯。众人见这少女所到之处,那八个大汉不停地铺地毯,手脚干净利索,动作迅速。那神秘少女端坐在一张椅子上,那八名白衣婢女立在她的左右,其余的人恭敬地立在她的前面或者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吭。少林派僧人送上了香茶,一个婢女伸手接过茶碗,然后恭敬地呈到那少女面前。那少女接过茶碗,左手端着茶碗,右手拿起碗盖撩去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右手食指飞快地伸入茶水中蘸了一下,杨聪和智空大师的目光从没离开过那个少女,因此他这一个微小飞快的动作两人还是看到了,场中赵小丰等眼尖之人也注意到了她这个飞快的动作,虽然那少女这一个动作迅速无比,但场中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众人知道那少女是怕众人在她的茶中做了手脚,因此暗中试探,众人猜她那手中定然戴着象牙戒指或者其它能识别毒药的东西,但几人均装做没看见。
那少女只是把茶碗端到嘴边沾了一下,象征性地喝了一下,然后便把茶碗递给那个婢女,那个婢女便把茶碗送回茶托之中。那个奉茶的僧人知道她是不会再喝这茶了,于是便端着茶碗退了下去。智空大师和杨聪喝了一口茶,也放下茶碗,那神秘少女见众人喝了茶,便朝那姓褚的老者点点头,于是那姓褚的老者便朝智空大师道:“老夫褚时远,是敝教的第四护法,敝教白莲公主此次奉教主之命前来少林,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向方丈大师以及杨盟主等天下英雄解释清楚,以免双方发生误会。”智空大师道:“褚施主请讲!”
那褚时远道:“近几年来,贵派和江湖中各门派均有弟子不幸连连遭人杀害,凶手还在现场留下了敝教的烈日圣火旗,其实这些血案与敝教全无干系,我教弟子从未与各派发生过冲突,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从中作梗,想挑拨敝教与江湖中各派互相残杀,此事敝教教主也十分震怒,也在暗中追查凶手,发现这些血案是江湖中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个叫忠圣门的组织所为,敝教也曾经抓住过他们的几个教徒,原本想等查到了这个神秘的忠圣门幕后主使之后,才向方丈大师禀告的,但此组织极其神秘,所抓住之人地位低微,而且都咬舌自尽了,因此敝教也一时间没有查到这忠圣门的幕后主使,教主见今日双方误会太深,因此才派敝教白莲公主上山拜访方丈大师以及天下各位英雄,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中了奸人之计。”智空大师和杨聪听了那褚时远的话后,均互相看了看,心想:这弥勒教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智空大师正要答话,却见赵小丰冷笑一声道:“我们各派都死伤了几百人,凭什么我们就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呢?”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后,朝他看了一眼,冷冷地道:“这位是华山派新任的赵掌门吧?贵派韦掌门的为人光明磊落,是非分明,扶危济贫,敝教教主也十分敬仰他的为人,怎么会害他呢?而且赵掌门见过会主动留下姓名的凶手么?”赵小丰冷笑一声,道:“贼喊捉贼,这也是常有之事。”他的话刚落,那褚时远便顿时大怒,喝道:“你这话是何意思?敝教虽然被一些人视为邪魔歪教,但连当今朝廷也不怕,难道怕你们华山派不成?我们敢作敢当,是我们弥勒教所为之事,敝教也敢承认。你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夫说话,就是你师父见了老夫也要礼让三分,老夫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今天就教训你这个狂妄的小子。”
赵小丰冷笑道:“恩师被你们弥勒教所害,他岂有你们这种朋友?若是我师父认识你这种邪魔歪教的魔头,那才是怪事呢!你别辱了我师父的威名。”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后,甚是生气,连胡子也抖了抖,他朝赵小丰喝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师父是我们所杀,你看见是我们弥勒教哪一个人所杀的?就算是老夫所杀你又怎么样?你不是要替你的师父报仇吗?那就冲着老夫来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斤两。”赵小丰听了“刷”地抽出长剑指着褚时远道:“你有种的就过来,与我较量较量,恩师被你们弥勒教所害,我华山派上上下下正要找你们报仇,没想到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也免得我们费一番心思了。”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也道:“老夫正要教训你这狂妄无知的小子!”他刚刷地抽出长剑,杨聪见一个白衣婢女走到他面前低声地说了一句话,那褚时远便惶恐地转头朝那神秘的少女不住地鞠躬,然后退到那少女的旁边,一句话也不敢吭了。
杨聪一直盯着那个神秘的白衣少女,他见刚才那少女对那个婢女说了些什么,那婢女便走到褚时远面前,褚时远便慌忙退了下来,想来是那少女下了命令。杨聪一直盯着那少女的眼神,发现她的眼光与自己相碰,甚是默然,压根儿就没见过自己一样,便放下心来,心想:此人绝非是夏敏,否则她的眼神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赵小丰见褚时远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冷笑道:“怎么?做缩头乌龟了吧?狗奴才!”褚时远听了直朝他瞪眼,却一句话也不敢吭。杨聪却见那阴阳秀才宋三桥大步上前道:“赵掌门,你上次在北京城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哼!杀死你师父的凶手只怕你心里早已知道是谁了,却来向我们算帐,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三十三章 弥勒圣使(三)
赵小丰骂道:“杀害我师父的正是你们弥勒教的人,我们华山派上上下下皆知,你们还想血口喷人,我今天就要替恩师报仇。”说着他长剑一点,竟刺宋三桥的咽喉,他这一招是华山剑法中的绝技,叫“玉女穿梭”,出手快如闪电,厉害无比。但见宋三桥站立不动,手中的铁扇一挥,“当”的一声便挡开赵小丰这凌厉的一击,只见他朝智空大师长笑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智空大师,今日我们教主诚心派白莲公主来嵩山解释双方的误会,你们少林派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么?”智空大师听了连忙道:“赵掌门请退下,他们远来是客,咱们不可失了礼数。”赵小丰听了这才持剑退了下来。
杨聪见那褚时远又走了出来朝智空大师道:“敝教虽然被当今朝廷视为邪魔歪教,但教中的弟兄时刻铭记着彭莹玉祖师爷的祖训——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因此敝教上百年来虽然与官府作对,但从不打劫老百姓的财物,也从不妄杀一人,触犯教规之徒受到的处罚也极其严厉,凡是我们弥勒教所做之事,敝教也敢作敢为,不会抵赖,近年各派所遭杀害之人确实不是本教所为,今日敝教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如果有哪一派仍然认为是敝教所为并坚持要向敝教算帐的,敝教也愿意周旋到底。”众人见他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似乎不像说谎的样子,都默不作声。
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道:“你们弥勒教当年攻城掠地,杀人无数,尸骨如山,血流成河,难道这些人就是该杀之人么?”那褚时远听了平静地道:“两国交战,生死相搏,各为其主,当然自当别论,哪一个朝代的建立不是在无数的白骨堆上建立起来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坐的各位难道就从未杀过一人么?”智空大师合掌道:“此事我们会慢慢查清楚的,多谢贵教白莲公主今日光临我寺。”他言下之意竟是要送客了,那褚时远听了,便朝智空大师和杨聪抱拳道:“好!今日我们言尽于此,多谢方丈大师和杨盟主的殷勤招待,我们就此告辞!”智空大师正要站起来送客,杨聪突然道:“且慢!”众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都朝杨聪看去。
那褚时远朝杨聪笑道:“杨盟主还有什么吩咐?”杨聪站起来道:“褚先生,你刚才说贵教的祖训是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是不是?”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错!这是我教祖师爷定下的祖训。”杨聪道:“这么说你们弥勒教的教众从不乱杀过一人,从没奸淫过妇女,从没抢过别人的东西了?”那姓褚的老者道:“不错!凡是死在我教手里之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或者死有余辜之人,触犯教规之人都会受到严厉处罚的。”
杨聪听了冷笑一声,道:“只怕未必吧?”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顿时脸色一变,道:“杨盟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聪道:“你刚才说凡是你们弥勒教所做之事,你们敢作敢为,是不是?”那褚时远大声道:“不错!凡是我教所为,我们绝不会抵赖。”杨聪大声道:“好!那你告诉我,十三年前,你们弥勒教在玉门关外是不是劫了北京杨氏镖局的镖呢?”杨聪此言一出,只见褚时远等几人脸色大变,要知道十三年前玉门关外那一战,弥勒教众人把所有人都带走,连尸体也没留下一具,未留下任何痕迹,人人均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杨聪现在当众说了出来。
那褚时远愣了一会儿朝杨聪道:“杨盟主与杨威老镖头怎么称呼?”杨聪冷笑道:“褚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褚时远道:“不错,确有此事,但此事其中有许多不便说出来的隐情和误会,杨盟主与杨威老镖头怎么称呼?”杨聪冷冷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杨威是我爹爹!”他此言一出,弥勒教众人均吃惊不小,连场中的许多江湖人士也惊异不已。
杨聪道:“十三年前,你们弥勒教劫了我爹爹的镖,逼死了我爹爹,杀害了我们镖局五十多名镖师,害得我们镖局众人家破人亡,难道这也是‘妄杀一人如杀我父母,奸淫一人如辱我姐妹,掳掠一物如劫我父母衣食’吗?”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原来杨盟主就是当年杨威老镖头的公子,失敬!失敬!我想此事杨盟主你是误会了,当年令尊所保的镖中,有一件有关本教生死存亡的圣物,因此我们才在玉门关外与令尊发生了误会,动起手来,令尊最后自杀身亡,我们阻止不及,教主也好生后悔,后来把令尊的骨灰送回到了北京城外与令堂合葬,并每年派人护理令尊和令堂的陵墓。至于贵镖局其他的镖师,除了几个病故的之外,其他人均还健在,并非江湖中所传言的那样,杨盟主如果不信老夫的话,可以说出几个当年参加押镖的镖师名字,老夫请他们来与杨盟主相见,便知道真假了。”杨聪听了顿时沉思不语,他也知道自己父母的坟墓每年都护理得很好,原来他以为是镖局中其他镖师所为,却没想到是这弥勒教的人所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赵小丰听了冷笑道:“你当我们盟主是三岁小孩么?盟主当年还是一个孩童,怎么会记得镖局中各镖师的相貌和姓名?纵然盟主说出几个人的名字来,你随便找几个人来冒名顶替,又有谁知道?这种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伎俩,我们见得多了。如果那几十个镖师还健在,这十几年来怎么不见你们放他们回家?纵然他们还活着,恐怕也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给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所谓的圣物,我看你们是眼谗那几十万两镖银,既杀了人,又劫了镖,还在这里自称好人!”那褚时远听了赵小丰的话,顿时大怒,道:“老夫跟杨盟主说话,关你们华山派何事?敝教素来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姓赵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挑拨离间,哼!谁不知道你是狼子野心!”
赵小丰道:“哼!我就看不惯那些既当婊子又要立碑坊的人,杀人劫货,还伪装做好人!”那姓褚的老者朝赵小丰道:“哼!本教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歪,信不信由你们。”杨聪听了褚时远的话后,道:“你们既然说没杀害到其余的镖师,这十几年来怎么没见他们回家,你们扣留他们为囚徒,这跟杀他们又有何区别呢?”那褚时远道:“他们在本教中生活得很好,怎能说是囚徒呢?他们之所以没有回家,是因为他们都已经自愿加入本教了。”众人听了那褚时远话后都嗤之以鼻,谁也不相信他的话,杨聪也冷笑道:“这么荒唐的理由亏你也想得出来,分明是你们扣押了他们,还想狡辩!”那褚时远听了杨聪的话后叹道:“你不相信那也没办法。”
宋三桥一直立在那位神秘少女的旁边,他听了两人的对话后,便站出来道:“杨公子,咱们也有过几面之缘,你认为宋某的为人如何?”杨聪见了宋三桥,便道:“宋先生,难道你也是弥勒教中的人么?”宋三桥点头道:“不错!再下在教中添为第五护法。”杨聪听了他的话,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他一直把宋三桥当做朋友,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弥勒教的护法。宋三桥道:“杨公子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在北京城郊外的破庙相遇的情形么?”杨聪点头道:“再下时刻不敢忘宋先生的赠银之恩。”
宋三桥听了摇摇头道:“当年我们在那个破庙相遇,再下那时就是奉教主之命送令尊的骨灰与令堂合葬,同时寻找各镖师的家属,赠送银子抚养他们,你父母的墓也是再下派人重新修建的。教主得知令堂去世后,你流浪在江湖中,也派人暗中寻找过杨公子的下落,想派人把公子抚养成人,可惜没找到杨公子……。”赵小丰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恐怕是想斩草除根吧!好在咱们盟主命大,逃出了你们的魔掌。”杨聪也一抖打狗棒道:“宋先生,请你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你们舌底生莲花,今日我也要向你们先算这笔血债,你们当中谁有份逼死我爹爹的,先站出来受死,大丈夫恩怨分明,其他人杨某也不追究。”
那褚时远听了长笑道:“杨公子,当年你父亲的死确实与我们有关系,但他乃自杀身亡,非我们所逼,而且他当年保的是汪直这个狗官的镖,这些镖银都是他掠夺老百姓的民脂民膏,咱们劫他的镖也没什么觉得不对,再说这狗官杀了我们弥勒教许多人,手中握有本教一件重要的圣物,信不信全由你,当年老夫参与了此次劫镖,你要报仇,就冲着老夫来吧!老夫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也不觉得冤枉。”
那褚时远的话刚落,那个西域大汉也大步上前道:“再下陆彪,是本教第十护法,当年再下也有份参与此次劫镖,你要找我们报仇,再下也算一份。”杨聪道:“好!你们就一同上前受死吧!黄泉路上你们也有伴。”说着杨聪的打狗棒一点,飘然跃到那两人面前,喝道:“拔剑!”那褚时远和陆彪早已同时“刷”的一声拔出了背后的长剑,但见宋三桥身影一晃,横在三人的中间,道:“且慢!”只见他铁扇一张,朝杨聪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当年令尊之死,确实与我们有关,但并非是我们亲手所杀,令尊乃自杀而死,为此我们教主也好生后悔,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尽力弥补我们的过错,杨公子难道就不肯原谅我们一次么?杨公子,你难道就没犯过过错么?”
杨聪一抖打狗棒道:“人都死了,纵然是黄金万两,也无法弥补,宋先生,请你让开,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杨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杨聪不敢忘你当年赠银之恩,你虽是弥勒教之人,但我不会与你为敌,请你让开!”宋三桥听了笑道:“既然杨公子定要找我们弥勒教报仇,那么连宋某也算一份吧!你北京镖局的陆羽夫妇等七八条人命是宋某杀的,宋某平生杀人无数,这种背信弃主、忘恩负义之徒,宋某杀他也不后悔。